一道极细微的、冰冷的视线，从四面八方落在他身上。
他和小女孩的对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惊醒了水下的怪物。
陈洛没再纠缠，站起身，若无其事地走开。
但那股被窥探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下午三点。
阳光正好。
陈洛又坐在了那家面馆，又要了一碗阳春面。
老板娘端着面走来，脸上挂着标准化的笑容。
可当她将面碗放在桌上的瞬间，动作顿住了。
她的瞳孔深处，一抹微弱的白光闪过。
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变成一张僵硬的面具。
她缓缓转头，用一种非人的、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死死盯住了陈洛。
“清除……异常……”
她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干涩机械的音节。
下一刻，是杂货店的老板。
是路过的邮差。
是街边下棋的老人。
一个，又一个。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一双双空洞的、闪烁着微弱白光的眼睛，齐刷刷地锁定了陈洛。
整个小镇，在这一刻，活了。
它变成了一个被唤醒的免疫系统，开始清除入侵体内的病毒。
“清除……异常……”
“清除……异常……”
单调的、机械的重复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汇成一股令人脊背发凉的合唱。
他们迈着僵硬的步伐，从街道、从小巷、从屋子里，朝着陈洛一步步围拢过来。
包围圈，正在收紧。
陈洛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
他看着眼前这无比诡异的一幕，又感受了一下自己这具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身躯。
“靠。”
他低声骂了一句。
“一个破新手村，还他妈带主动清扫外挂的？”
话音未落，陈洛猛地掀翻桌子，撒腿就跑！
阳春面和碗碟碎了一地，没有任何一个“镇民”去看一眼。
他们的目标，只有那个正在疯狂逃窜的“异常”。
“清除异常……清除异常……”
低语声整齐划一，像无数老旧复读机同时卡带，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镇民们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代表“秩序”的微弱白光，动作僵硬地合围，封死了所有退路。
“操。”
陈洛啐了一口，拔腿就跑。
这具凡人肉身，被一个壮汉撞一下都可能散架，更别提被这群行尸走肉给生撕了。
他现在唯一的优势，是这颗当过神的脑子。
巷口，一个卖豆腐的大婶面无表情地举起了豆腐刀，刀锋上泛着不祥的白光。
陈洛眼角一扫，视线锁定了旁边肉铺挂着的那半扇猪。
他想也不想，一头撞在悬挂猪肉的铁钩绳索上。
“走你！”
百十来斤的猪肉呼啸着荡出，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结结实实地糊在了大婶脸上。
大婶应声倒地，豆腐刀“哐当”一声飞出老远。
陈洛从她身上一步跨过，头也不回地扎进错综复杂的小巷深处。
他现在就像个蹩脚的黑客，在一个权限锁死的系统里，只能调用最底层的物理规则和环境漏洞，进行最狼狈的越狱。
“左青龙，右白虎……”
他嘴里念念有词，脑中却在飞速构建小镇的风水格局，这并非迷信，而是他对环境能量流动的直观解读。
被“白”的碎片控制的镇民，行动模式遵循着最僵硬的“秩序”逻辑，只会走直线，选择最短路径。
陈洛，则专挑那些“气”不顺的犄角旮旯钻。
他一脚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