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路边的垃圾桶,滚动的瓶瓶罐罐瞬间绊倒一片追兵。
他闪身躲进一间废弃的杂物房,这里是典型的“穿堂煞”,气流紊乱,能暂时屏蔽那些“木偶”的感知。
靠着积满灰尘的墙,他剧烈地喘息,肺部火辣辣地疼。
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
透过窗户的缝隙,他看着外面那些不知疲倦的“猎犬”一寸寸地搜索着每一寸土地。
时间,过得真他妈慢。
……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陈洛感觉自己快要脱水而死时,午夜的钟声终于敲响。
铛——
铛——
铛——
窗外,所有镇民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们眼中那层冰冷的白光,如同被瞬间切断电源的灯泡,倏然熄灭。
下一秒,他们茫然地眨了眨眼,仿佛刚从一场大梦中醒来。
卖豆腐的大婶揉着发酸的脸颊站起来,捡起豆腐刀,一脸纳闷地往家走。
肉铺老板骂骂咧咧地把那半扇沾满灰的猪肉重新挂好。
其他人也各自散去,小镇恢复了那诡异的、死一般的宁静。
循环,重置了。
陈洛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劫后余生的疲惫感几乎将他淹没。
他休息了足足十分钟,才撑着墙站起来,拍了拍道袍上的灰,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他找到了小雅。
女孩依旧坐在那间破屋的门槛上,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娃娃。
陈洛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
小雅抬起头,看到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在她看来,他只是循环中又一个即将消失的、无意义的幻影。
陈洛没说话。
他只是伸出手,捡起了掉在她脚边的一个破旧的玩具熊。
熊的一只眼睛已经掉了,棉花从开裂的缝线里钻了出来,看着有些可怜。
他将玩具熊捧在手心,闭上眼。
一丝微不可查的,属于管理员本源的“病毒”力量,从他的灵魂深处悄然渗出,如最顶级的刺客般,小心翼翼地绕过了世界的规则监视,附着在玩具熊上。
一个极其精妙的“规则篡改”。
他睁开眼,将玩具熊递到小雅面前。
“小雅,”一个稚嫩又有些呆板的声音,从玩具熊的嘴里发了出来,“别怕。”
小雅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死死地盯着那只熊,小小的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发抖。
“我……我叫熊大,”玩具熊的声音继续响起,带着陈洛刻意模仿的笨拙感,“你的新朋友。”
这不是循环里的东西!
循环里的一切,都像上了发条的钟表,精准,重复,永不改变。
这只开口说话的熊,是唯一的,也是第一个变数。
小雅的眼眶瞬间通红。
那双死寂了不知多少个日夜的眼睛里,终于重新蓄满了泪水。
她一把抢过玩具熊,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抱住了这个世界上最后一点温暖。
“哇——”
积压了无数个循环的恐惧、孤独和绝望,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女孩的哭声撕心裂肺,那份痛苦,甚至让陈洛这个前神明都感到了一丝不适。
他没催促,只是安静地蹲在一旁,等她哭完。
许久,小雅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出了那个秘密。
她的父亲,是旧世界的一位顶尖科学家,研究的是与“观察者”系统完全相反的“自由意志”数据模型,因此成了“观察者”的眼中钉。
在被追杀至绝境的最后时刻,父亲将他毕生的研究成果,一个被称为“普罗米修斯之种”的数据保险柜,用一种独创的技术,藏进了年幼女儿的灵魂深处。
为了保护这个秘密,也为了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