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穆姑娘,此事因我而起,岂能再劳动您?我……我明日便搬出茶舍,绝不能连累先生和各位!”
“搬出去?你能去哪里?”陆九娘从药房走出来,手中还拿着捣药的玉杵,不赞同地看着他,“那等小人,你越是退缩,他越是得意。你安心住着,外面流言,自有我们去分辨。”
赵令渊看着惊慌失措的柳明远,平静道:“明远,你可知何为‘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柳明远一愣。
赵令渊继续道:“郭兄仗义执言,是屠狗辈的肝胆。那陈姓士子,饱读诗书,行的却是龌龊之事,便是读书人中的负心之辈。可见人之高低,不在身份,而在心性。你今日若因几句流言便仓皇离去,岂非正中了那负心之辈的下怀,辜负了这茶舍中‘屠狗辈’们的肝胆相照?”
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让柳明远呆立当场。
他看着面露关切的郭大釜,神色平静的赵令渊,目光坚定的陆九娘,以及虽未说话却气息凛然的穆影,一股暖流蓦地涌上心头,冲散了所有的惶恐与委屈。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众人深深一揖,声音微颤却清晰:“学生……明白了。多谢先生,多谢诸位!学生绝不辜负此间温情,亦绝不会向小人低头!”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功名与否,似乎不再那般重要。能身处这般真情实意之中,已是人生莫大的幸运。
而关于那河畔惊鸿一瞥的素衣女子,他知道,那或许只是一场无痕春梦,风过水无痕。但那份于风尘中坚守的“清”与“真”,却与他心中所追求的某种东西,悄然重合了。
夜色中,太平茶舍的灯火,一如既往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