跄着穿过狭窄肮脏的小巷,最终停在了一间低矮门帘厚重散发着浓郁血腥气的棚屋前。
门帘上,挂着一个狰狞的滴血骷髅头骨灯,下方挂着一块破旧木牌,上面用暗红色的仿佛未干的血迹写着三个扭曲的大字:血髓坊。
掀开门帘,一股更加浓烈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混合着某种刺鼻的防腐药水味扑面而来,熏得苏婉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棚屋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昏黄的兽油灯摇曳着。墙壁上挂满了各种造型诡异、寒光闪闪的刀具和抽取工具。一个巨大的、如同屠宰台般的黑石案台占据了屋子中央,上面残留着暗褐色的污迹。案台后,坐着一个穿着油腻皮围裙的胖子。
胖子脸如满月,油光照人,一双细小的眼睛却闪铄着毒蛇般精明的光芒。他手里正拿着一柄锋利的小刀,慢条斯理地削着一根惨白的兽骨,骨屑簌簌落下。看到苏婉进来,他小眼睛滴溜溜一转,落在她衰老的面容和破旧的衣着上,嘴角勾起一丝毫不掩饰的轻篾和贪婪。
“哟,这位……大娘?”胖子拖长了腔调,声音油腻腻的,“稀客啊。来血髓坊,是卖点啥?心头精血?还是骨髓?寿元也收,不过你这身子骨……嘿嘿,恐怕榨不出几两油水了。”
那声“大娘”如同刀子,狠狠扎在苏婉心上。
她强忍着屈辱和身体的剧痛,声音嘶哑,开门见山:“我……要卖血……换灵石!换《碎脉重铸引》功法……第一页!”
“《碎脉重铸引》?”胖子削骨的动作一顿,小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更浓的贪婪和玩味,“嘿嘿,司马实验室的高损版垃圾货?第一页?残篇?”他放下小刀,油腻的手指在油腻的围裙上擦了擦,“行啊!血髓坊童叟无欺!不过嘛……”
他慢悠悠地从案台下摸出一个小巧的、如同琉璃烧制的透明管子,管子一头连着细长的针头,另一头则是一个微型的、刻着复杂符文的计量法阵。又拿出一个巴掌大小、同样透明的玉瓶,玉瓶表面刻着一个猩红的“血”字符文。
“规矩!”胖子将管子和玉瓶拍在冰冷的黑石案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精血抽取,二十毫升起抽!低于二十毫升,法阵不激活,白挨一针!抽够二十毫升,现结一块下品灵石!另外,”他指了指那个刻着“血”字的玉瓶,“抽血过程,需用这‘血瘟瓶’盛装,压制血气逸散,防止污染坊内环境!瓶子使用费,一块灵石!概不赊欠!”
二十毫升精血,换一块灵石!还要倒贴一块灵石的瓶子钱?!这已经不是吸血,这是敲骨吸髓!
苏婉的身体剧烈地颤斗起来,枯槁的脸上因愤怒和屈辱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她死死盯着案台上那冰冷的管子和玉瓶,再看看胖子那张油腻而贪婪的脸,巨大的悲愤几乎要冲破胸膛!
但她没有退路。儿子昏迷的脸,那《碎脉重铸引》映射出的恐怖痛苦,如同梦魇般缠绕着她。
“抽!”一个字,带着血沫的腥甜和自毁的决绝,从她喉咙里迸出!
“痛快!”胖子嘿嘿一笑,小眼睛里精光闪铄,“手,放上来!”他指了指黑石案台上一块凹陷下去、带着固定锁扣的局域。
苏婉枯槁的手颤斗着,缓缓放在冰冷的石台上。胖子动作麻利地扣上锁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浑身一颤。接着那细长的闪铄着寒光的针头,精准地刺入了她手腕上青紫色、几乎看不到跳动的血管!
“呃!”一股冰冷的刺痛瞬间传来!紧接着,是更加难以忍受的、仿佛生命力被强行抽离的虚弱感和灵魂深处的悸动!精血,是生命精华!尤其是对于她这种生命本源重创的人来说,每一滴都珍贵无比!
那透明的管子内,暗红色的、带着微弱灵光的粘稠血液,极其缓慢地、一滴一滴地被抽吸出来,流入管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