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川暮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于是叼着烟走了出去,打眼一看,五条悟除草已经除到了廊下,此时正戴着橡胶手套弯着腰,把杂草垒成一小跺。
他的脊骨弯曲如流畅起伏的山脉,光影缝入衣服层叠的褶裥。
五条悟抬起头,眯着眼睛看栏杆前的泽川暮,“偷懒?”
“我院子早就扫完了。哦,还帮主持清理了河塘。”
泽川暮不知为什么,说着说着就移开了眼睛。
五条悟把手里的杂草一扔,“水塘里的金鱼是你钓走的! ”
“我只钓了两只!而且那叫锦鲤,不是金鱼。”泽川暮瞪大眼睛,不打自招了。
“我就知道是你,打扫院子的时候,你一直往那边看,扫着扫着就跑到了水塘边上。”
因为小时候嚯嚯过主持的精心照顾的水塘,所以主持一数塘里少两条鱼,第一时间看向了五条悟。
当时五条悟只觉得冤枉。
身处浅野寺让泽川暮觉得难受,牙齿发痒,好想咬点什么,来平息那种浑身刺挠的感觉。
看着池塘里寄托游人祈愿的锦鲤,泽川暮那种牙齿发痒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连带着胃部也泛酸,给她一种未饱食的错觉。
她做贼很是有经验和手段,甚至短暂甩掉了紧盯着她不放的五条悟。
当天下午,她便趁西院里人少,摸到了塘边,将手垂下去,放进了水中。
她的手腕像荡在水边的洁白浮漂,涟漪一浪打过一浪,那些色泽鲜艳的鲤,从四面八方围聚过来。
说不准是神圣,还是恶心。
泽川暮手腕一转,掬起一捧水,水珠从指缝里溢出一条晶莹细线。一只小小的锦鲤跳在她的手心里,在逐渐干涸的掌中水洼里拼命扑动尾巴。
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提着装鱼的透明塑料袋来到了厨房,手指正泡进塑料袋的水中。
里面那两只锦鲤还在亲昵地围着她的手指打转,殊不知此人差点杀心大起,将它们生吞活剥了。
恰逢五条悟找泽川暮一路找到了厨房,泽川暮做贼心虚,当下便将两只鱼倒进了厨房的水缸里,并逃离事发现场。
“鱼呢?”五条悟眯起眼睛。
“在厨房,给它们搬了个家。”泽川暮想说点地狱笑话——还好出家人不杀生,不然你就能在今天中午的餐桌上见到鱼了。
话说回来,五条悟对鱼那么关心,是发现自己的异常情况了吗?
明明一切都在按自己的计划发展,五条悟就算这里面横生的枝节,不——应该是横生的仙人掌才对,太扎手了。
我该怎么对待他呢。
泽川暮手臂撑在栏杆上,香烟在手指间燃烧着,落下灰尘般的火光细片。
五条悟摆摆手,“把烟灭了,难闻死了。”
“凭什么,我才不要呢 !”泽川暮思绪回归现实,抬高了自己夹着烟的那只手,大声说:“觉得难闻你去其它地方。”
五条悟没说话,他抬了抬手,手腕都是垂落的,眨眼之间泽川暮手里的烟就无风自灭了。
泽川暮:……
你们咒术师好不讲道理。
她非常刻意地、盯着五条悟的眼睛,把烟叼进嘴巴里,拿出打火机,重新点燃那根烟。
还冲他笑。
五条悟带上了威胁的语气,“喂。”
真是麻烦。
要是随行的咒术师不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她就算让咒术师等上一天,都没人敢说话,现在好了,抽烟都要被管了。
于是泽川暮抱怨:“你好金贵啊,少爷。”
那个“少爷”,不知为何让五条悟挑了挑眉,他没头没尾地问:“之前认识我?”
“见过你的悬赏啦,五条少爷的美名传遍咒术界内外——”泽川暮真心实意地说,“居然让我遇到五条少爷,实在是太惊喜了。”
泽川暮正在观赏逆光下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