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的手如鹰爪般袭来,目标直指她脸上的面具。
电光火石之间,赵兰婷的瞳孔骤然一缩。
什么糖糕,什么上元节,一切喧嚣与热闹都在这一刻被她屏蔽在外。
她的身体,先于理智做出了反应。
赵兰婷没有后退。
她反而以一个看似要撞入他怀中的姿势为支点,左脚猛地向后一滑,身体以一个近乎诡异的角度拧转侧开。
险之又险,她避过了萧彻那志在必得的一抓。
与此同时,她那只原本要去扶面具的手,手腕灵巧地一翻。
袖中寒光乍现。
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已夹在指间,毫无迟滞地刺向萧彻抓来的手腕——手太阴肺经,经渠穴。
此穴一中,剧痛立生,整条手臂都会瞬间酸麻无力。
她的动作干净,没有任何花哨,招招皆是致命的杀伐之术!
萧彻完全没料到,这个在他眼中“举止轻浮”的女人,竟藏着如此凌厉的身手。
他心中警铃大作,抓向面具的手不得不中途变招,手腕猛地一沉,避开针锋,转而反扣向赵兰婷的手腕。
两人兔起鹘落,交手不过一瞬。
拉扯之间,那张本就松动的银狐面具再也承受不住。
“啪!”
一声脆响,面具掉在冰冷的石板桥上,当场碎裂成两半。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冻结。
桥上的喧嚣,远处的丝竹,人群的惊呼,都化作了模糊的背景。
漫天流光溢彩的灯火倾泻而下,照亮了面具后那张显露的脸。
那是一张美丽羸弱的脸。
因刚刚的惊怒与搏斗,脸颊上泛起一丝病态的潮红。
平日里总是带着倦怠的杏眼,此刻因警惕而微微眯起,眼尾上挑,闪烁着不加掩饰的野性与寒芒。
这张脸……
萧彻的瞳孔在看清的瞬间,狠狠地收缩。
是她!
震惊只持续了一息。
下一刻,一种比先前强烈百倍的鄙夷与厌恶。
原来如此。
他脑中所有的线索,被他用自己那套傲慢的逻辑,瞬间串联成一个他自以为是的“真相”。
所谓的疯癫是假,所谓的冲喜是戏!
全都是她博取名声、吸引眼球的表演!
陈骁重伤垂死,她这个将军夫人,不在府中侍疾,却精心打扮,戴着面具,在这上元夜里四处游走。
先与孙家公子拉扯,又与张家少爷调情……
她哪里是在逛灯会?
她分明是在为自己物色下一家!
趁着陈骁还没咽气,就迫不及待地出来为自己铺好后路,用这种放荡的手段,勾引京中权贵!
何等的心机!
何等的冷血!
何等的……不知廉耻!
想通了“真相”的萧彻,只觉一股浊气直冲头顶。
他盯着眼前这张苍白却倔强的脸,嘴角勾起一道嘲弄的弧度,吐出的每个字都淬着冰渣。
“原来是将军夫人。”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周围每一个人的耳中。
“本王还以为是哪家不知礼数的小门小户,没想到啊。”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在审视一件肮脏的物品,上下扫视着赵兰婷。
“陈将军为国征战,重伤未愈,夫人倒真是有闲情逸致,在此处……四处留情,为自己谋划将来。”
“手段,果然高明。”
这盆脏水,泼得又狠又毒。
几乎是把一个女人最看重的名节,当众撕得粉碎,再扔到泥地里践踏。
春桃的脸都吓白了,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百姓也发出了阵阵抽气声,看向赵兰婷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充满了探究、鄙夷和幸灾乐祸。
赵兰婷胸腔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