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直刺向叫嚷得最凶的刘氏。
“大伯母,你说我没本事当这个掌柜,那我倒想问问你,是谁,发现土豆这高产的仙粮,让村里人第一次看到了吃饱饭的希望?”
刘氏被她问得一噎。
“是谁,做出那香辣土豆片,与镇上最大的福满楼签下契约,一天就能赚回普通人家一年的嚼用?”
刘氏的脸开始涨红。
“又是谁,在全村人被投毒,人心惶惶,只知道哭天喊地的时候,站出来,查出真凶,带着大家去县衙告状,打赢了官司,不仅讨回了公道,还为大家赢回来一整座酒楼?”
姜知夏每问一句,声音便提高一分,气势也更盛一分。她那清亮的声音,像一把把锋利的锥子,凿开村民们心中被贪婪和短视蒙蔽的混沌,让他们不得不回忆起,眼前这个少女,到底为这个村子,带来了何等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连串的反问,问得刘氏哑口无言,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最后只能在众人的注视下,灰溜溜地缩回了人群。
姜知夏环视四周,看着那些渐渐低下头的村民,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各位叔伯婶子,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你们怕我没经验,怕我把酒楼干赔了,怕你们最后鸡飞蛋打,什么都落不着。”
“所以,我今天,就给大家一个承诺,立一个军令状!”
她举起三根纤细却有力的手指,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第一,这酒楼,不是我姜知夏一个人的,是在座所有在此次投毒事件中受损的乡亲们共同的产业!从今天起,你们,就是这酒楼的东家!”
“第二,我提议,咱们按人头,按这次各家受损的程度,把这酒楼,折算成一份份的‘股份’!以后赚了钱,就按着这股份来分红!我,姜知夏,只占其中一份‘技术股’,也就是我出主意、出方子、出力的份子钱!”
“第三!”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决绝的疯狂光芒,“我来当这个掌柜,不要一文钱的工钱!酒楼所有的盈利,都归大家分红!我只要我的那份股!如果……如果一年之内,酒楼在我手里赔了钱,我姜知夏,就把自己卖了,换成银子,一文不少地,把这酒楼的本钱,赔给在座的每一位东家!”
“我姜知夏,说到做到!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石破天惊!
整个大槐树下,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姜知夏这番话给彻底镇住了。他们活了一辈子,从未听过如此大胆、如此疯狂的提议。
把酒楼折算成股份?当东家?按股分红?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最后那个毒誓。
赔了,她就把自己卖了来赔偿大家!
这是一个何等沉重、何等决绝的承诺!她这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把一个少女后半生的所有,都押在了这张赌桌上!
这一刻,再也没有人质疑她的用心。因为,没有人会用自己的终身幸福,去做一场只为自己谋私利的豪赌。
村民们看着眼前这个身形单薄,脊梁却挺得笔直的少女,心中的震撼,已经无以言表。他们眼中最后的那一丝怀疑和贪婪,也在这石破天惊的誓言面前,被砸得粉碎。
老里正拄着拐杖的手,在剧烈地颤抖。他看着姜知夏,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流露出了深深的敬畏。
他知道,他们姜家村,可能真的要出一条真龙了。
他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所有还愣在原地的村民,沉声说道:“这事……事关重大。大家伙儿,都先回去,跟家里人好好商量商量。明日一早,各家各户,派一个能当家的,来我家里,咱们……开个会!投个票!是卖,还是跟着夏丫头干,咱们明日,做个最后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