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安排了。一个都不用再见了。“苏玉山。“苏月月喊住已经走出几步的人,舌尖都带着颤,“我们结婚吧。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她感到一种奇异的轻松,仿佛一直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被猛地搬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片空茫的疲惫。空气中安静得虫鸣声愈发响亮。
苏玉山脚下微顿,好半响转身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像沉静的潭水,不起波澜,却深不见底。他慢慢走了过来。
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停住。距离很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喉结微动的弧度,闻到他身上更清晰的墨水与皂角混合的气息。他低下头,目光如同实质,紧紧锁住她的眼睛,不容她有任何闪躲。“苏月月。“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嫁给我,你考虑清楚了没有?”这句话,不是惊喜的确认,不是迫不及待的应允,而是一道最后的、沉重的门槛。他像是在给她最后反悔的机会,又像是在向她索取一个不容更改的承诸苏月月的心脏像是被这只字千钧的话语狠狠攥了一下。她看着他那双过于清醒、甚至带着某种痛色的眼睛,忽然明白,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她并非出于情愫,知道她是被逼到绝境,知道这更像是一场交易。她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强迫自己直视着他,不让自己流露出丝毫的软弱和犹豫。
“我考虑清楚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落在实地上的石子,“不是意气用事,也不是权宜之计。我想好了,嫁给你。”她顿了顿,像是要说服他,也更像是要说服自己,补充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苏玉山深邃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剧烈地翻涌了一下,像是冰层下骤然奔突的暗流。那里面有痛楚,有了然,有复杂的怜惜,但最终,所有情绪都被一种更为深沉、更为坚定的东西所覆盖一一那是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决绝。他依旧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透过这双清亮的眸子,看进她灵魂的最深处,确认她每一个字的真伪。
良久。
久到苏月月几乎要以为他会拒绝。
他才极轻、极缓地,点了一下头。
“好。”
只有一个字。低沉,沙哑,却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沉重,和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