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的晚上,周匪浅主动给傅嘉珩打了电话。“怎么了?“他那边很安静。
“见个面吧。“周匪浅顿了一下,“你在哪儿?”“在家。”一边说着,傅嘉珩的视线一边在桌上扫过,去找扔在桌上的车钥匙,“还是在上次那家茶馆见吗?”
“不。“她打断:“我去你家,发个定位给我。”傅嘉珩愣了一下,但还是愣愣地应下来。
那头没再多说,直接挂断电话。
通话结束的一瞬间,傅嘉珩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环视着整个公寓。保洁今天刚来过,家里还算整洁。但只要一想到周匪浅要过来,他就觉得这屋子里哪哪都不对劲。柜子上的摆件整齐到近乎刻板,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无聊的人。桌上的文件被他翻过一遍有点乱了,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很邋遢。傅嘉珩坐立不安,最后干脆把柜子里的摆件都挪了个位,又重新整理了桌面。
做完这一切,他又看向干净得反光的地板。已经拖过五个小时了,要不再拖一遍吧.…还是算了。万一她来的时候地上还没干,滑倒了怎么办。门铃响时,傅嘉珩正站在冰箱和储物柜面前发呆。一个空空如也的玻璃杯拿在手里,他正纠结着给她准备点什么喝的。想倒酒,怕她是开车来的。
想倒饮料,又怕她嫌腻。
之前周匪浅随手塞给他的果汁,被他成箱地囤着,整整齐齐放在柜子里。他还是不太喜欢那个甜得发腻的味道,但如果这背后有她的名字,那也不是难以接受。
门铃声把傅嘉珩的思绪拉回,他猛地关上冰箱门,扔下玻璃杯小跑到门口。一开门,面前的周匪浅靠在墙边皱眉,“怎么这么久?”他哽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拿着个玻璃杯难以下手的行为。于是干脆不说话,沉默着让她进来。
“想喝什么?"他还是很在意这个问题。
“水。”
周匪浅像是进了自己家,放下包往屋子里走。她径自坐在沙发上,等着傅嘉珩倒了水递给她。“有什么事吗?"他在她身边坐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她似笑非笑地反问。傅嘉珩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像是被冷不丁地戳了一下,他的语言系统突然宕机,过了很久才勉强开口答话:
….…可以,随时都可以找我。”
周匪浅被他的反应逗笑,抿了一小口温水,“不过,确实是有事要找你。水杯被搁在一边,傅嘉珩的视线随着她的手挪动,落在杯口的唇印上。极浅的,模糊的唇印。
他想起那晚在游轮上,这样的唇印也曾落在他的唇角。不能再想了。
傅嘉珩强迫自己回过神,清了清嗓子:“你说。”“临风那边,最近怎么样?”
果然还是公司里的事。
傅嘉珩心里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落。但无论如何,这次总归是她愿意主动来找他,还是来他家。
光是想到这一点,她此行的目的也就不再重要了。“叔叔已经开始部署了,我还是负责外贸的部分,他没有把我排除在外。”他抿了抿唇,“不过核心的产业,还是他亲自负责,相对轻松的一部分交给容安在管。”
“最近整合了分公司那边的工厂,目前项目还在初步推进的时期,不过进展还算顺利,今天回家和叔叔一家还有我妈吃饭,他还提过这事,说我做得不错。”
周匪浅心不在焉地听着,直到从他口中听到“我妈"两个字,才稍微来了点精神:
“你妈妈……她也参与公司管理吗?”
“不。"他摇摇头,“她只参与分红。”
“我爸去世的事,对我妈的打击挺大的。”见周匪浅似乎对他家里的事感兴趣,他也不介意多说一点给她听:“我爸走之后,她就没怎么管我了,我的学业和工作基本都是叔叔在负责,她有空的时候就去国外散散心,偶尔想起我了,会问几句。”“可能看到我就会让她想起我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