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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3 / 3)

不经心道“以为你又要走。”

“怎么忽然想到见太后?不喜欢待在未央宫?”说完,姜云翊呼吸不由急促几许,低下头含着两瓣唇,不想听她回应。他怕阿姐说实话。

姜容婵绯色小衣挂在腰间,没想过皇帝敢在马车里行云雨事。她伸手想推他,却毫无用处,嘴唇被堵住后说不出半句话,每动弹一下除了能叫他更为兴奋,没有半点用处。

半响,皇帝放开她红润微肿的唇,眼珠黑幽幽地端详她。姜容婵喉咙一时发紧,恍惚间觉得眼前少年快要死了。只有心甘情愿溺毙的人才会露出这种眼神。上次看见这种神情,还是幼时见姜云翊奉皇后命,于池中练闭气,许久不曾露头,被她叫上岸后仍旧一副淡得游离五行外的模样。后来,她不让他这样做,劝道“这样太过危险。”稚嫩的孩童脸上满是不符合年纪的漠然,反问:“为何?”“会死的。”

“死便死了。“他顿了下,“母后和外祖不会在意。”彼时姜容婵被那神情刺痛,脱口而出“我在意的,你莫要再露出这副神色。”

对死亡满不在乎的,绝望的神色,像身体内有亿万沉重的山,压得五脏六腑往下坠。

叫她只是看见,却莫名其妙感觉到一阵下坠的惶恐。马车内弥漫暖香,姜容婵嘴唇动了动没说出一句话,怔神的功夫忽觉一阵难以忽视的猛烈酸胀,指尖在他小臂划出血痕。她脸色青白交加,想到马车疾驰于宫道,便别过脸不再看他。身上的少年则垂下眼睫,盯着女人紧咬的唇,贴得愈发紧密,终于如愿以偿听见细细的呼唤。

低低的不大清晰,透着不情不愿时的无可奈何。姜云翊忽然想起,那个夏侯瑛是如何讨好阿姐的,无非是装作纯真不谙世事的模样,扮可怜博同情。

他喉咙发紧,一面唾弃一面不由自主抱紧怀中柔软身躯,慢慢思忖难道阿姐真喜欢这般做作之态?

“阿姐,你也一一”

姜云翊同样低的呼唤同女人的声音交缠,如琴瑟和鸣,却卡住似的忽然停顿。

他也想要姜容婵救他,无须做什么,只要待在他身边便好,不要把他一个人丢在未央宫。

话未出口,姜云翊便觉略有无耻。

他喉咙发紧,盯着女人沾染水泽的眼睫,已经做到这个地步,还装什么清心寡欲只求陪伴。

姜容婵指尖染了蔻丹,嫣红色泽与少年后背鲜红血痕相映。她眼神逐渐涣散,像回到极为遥远的过去,身体迟滞地无意识反应。恍惚间听见马车辘辘行过青石声,又仿佛能听见年少时与姜云翊喂锦鲤,他一把鱼食撒下去,那条斑斓锦鲤凑上前通通吃下去,撑得肚子浑圆鼓胀。太子一边看一边微笑,忽然道“这花色同阿姐的衣裳真像。”“哪里像了?"姜容婵那日心情不佳,抿了抿唇,“你怎么不说自己是鲤鱼?“这是江南进贡的祥瑞,原本有一对儿,这个更有灵性,“姜云翊那时便爱胡谄,“我是那条笨些的,没机会来长安。”姜容婵一下笑出声,随即紧咬着唇忍住,轻咳道:“不许胡言乱语,都是下面官员阿谀奉承,你每次喂那么多,它若真聪明,为何回回都撑得快游不动了。锦鲤鱼口翕动,在水面一张一合,将那一把鱼食都慢慢吃进去,而后慢慢沉进清澈池水中,一动不动。

锦绣茵席上,姜容婵靠在皇帝怀里,忽然像三魂七魄抽离,动也不动,缓缓睁眼后,入目便是马车内一片狼藉。

她迟钝的脑子逐渐清明,意识到发生何事后,如置身炭火浑身发烫,刻意遗忘这是哪里,却见皇帝脸颊又与她挨得极近。姜容婵想闭上眼,只当又是一个冗长而不知疲倦的吻。却见少年喉结微动,乌墨似的眼珠含着几分希冀,恬不知耻地凑上来,声音刻意放得低缓可怜。

“阿姐,吻一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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