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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痕(3 / 7)

,母后恐怕都会想起不肖子孙。于是除却请安,姜容婵不在长信殿久留。

她居于殿内,整日无所事事,索性带着云苓闲逛。御苑虽广,却不及上林苑,不知不觉便从东走到西,次日刚醒便小腿酸痛,姜容婵索性走到一半,便躲进望舒亭歇息,夕阳渐斜方回。此亭得名望舒,乃因亭前一池塘如满月,四周植桂花,每逢秋日临水映花,金光璀璨如秋月。

姜容婵少时便喜爱此处,现在亦然。

她坐在亭中石凳上,问道“为何幼时觉得此池宽广,现在却觉得小。”“因为殿下长高了许多。”

男人淡却带笑的声音响起,见她回首方才行一礼。“臣刚从宣室殿离去,路过此处,便见着殿下。”“少傅也要去宣室殿?”

姜容婵愕然,算算时辰,正是皇帝刚下朝,“为难”朝臣的时间。可玄祈分明担着虚职,姜云翊何曾将要事托付给他?男人沉默片刻,才道:“陛下有些急迫。”言语不曾流露情绪,可姜容婵抬眸,分明见他唇色苍白。“陛下斥责你了?”

姜容婵不大能想象皇帝训斥朝臣的模样,似乎见过,但记忆里总是模糊。玄祈面无波澜,“未曾。”

比训斥还要可怖,御座上的天子沉默良久,久到满殿压抑如有实质,才缓声道:“国家养士几十年,他们无用也就罢了,无非多食些俸禄,可朕以为少傅身为公仪甫弟子,合该有妙策才是。”

“竞也没有么?可见天底下儒生不过如是。”玄祈不惧怕皇帝斥自己酒囊饭袋,却被那句“公仪甫弟子"压得脸色惨白。“那便好。"姜容婵颔首,当作不曾看破,望向水池,闲聊道:“我记得先皇在时,少傅曾在此奉命作赋,我那时刚及笄,站在亭中听宦官念。”她眼眸弯成月牙,“少傅字里行间皆欲归隐楚地山林,父皇有些不快。”“臣现下亦如当年。"玄祈语气微顿,“殿下那时亦心驰神往,不知现在如何想。”

“我不知。”

姜容婵陷入沉默,想起皇帝执拗的眼睛,脸色愈发淡。“臣冒昧,不该探询。”

“少傅无需谢罪,“姜容婵唇角扯出一抹笑,“同你说话,我觉得颇为舒心。眼前的男人冰冷疏淡如石雕,若非皇帝阻挠,将这般男人带回高阳,哪怕做赏心悦目的玉像妆点王宫,也是好的。

何况与之相处很是安心,仿佛无论做什么,想什么都不会被注意,犹如独处时的舒适。

与待在姜云翊身边截然不同。

现下见着皇帝,她便坐立难安,还未说话便后背冒冷汗,犹如牵着不受控的小狼崽子,不知什么时候扑上来咬她一口,紧张到心口跳如擂鼓。偏偏还是从小养的,丢也丢不得。

一声声“阿姐”催命似的,让姜容婵想躲起来。玄祈望着女人恍惚的双眸,垂下眼睫,待她自神游中回来,方才开口。“臣五年前听闻,长安年轻儿郎皆言,一见殿下如火烧身。“他眉心红痣妖冶,衬得雪堆作的人也多几分红尘气,“臣当年便深以为然。”皇帝不在,他沉吟片刻,道:“殿下若愿意,臣有办法送你回楚地。”“光明正大么?”

玄祈摇头,姜容婵眸色闪过失望,却也不意外,她摇头:“岂有畏畏缩缩回乡的道理,犹如丧家之犬,徒令高阳蒙羞。”语罢,她余光瞥见葱茏桂树后,有抹一闪而逝的影子。大

昭阳殿,云苓正在廊下晒书,远远望见小黄门狂奔而来,连忙命人拦住他。“殿下在歇息,何事待醒后再说。”

“这可不成,是大事,"小黄门指了指前殿方向,“方才早朝上,舞阴托张相递上文书,自请前往北漠,陛下没说什么,倒是不少大臣赞同。”外头嘈杂动静惊动姜容婵,她起身,一袭单衣站在屏风旁,眉头紧拧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女人乌发垂下,丝绸单衣并无华丽绣纹,静得像幅素淡的画。她问:“陛下在宣室殿,舞阴呢?”

“也在宣室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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