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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志(3 / 3)

太子殿下请颢女郎过去叙话。”

阿耶坐不住,就要出去理论,阿娘拉住他,冲宫人见礼道:“不知太子殿下所谓何事?珍珠大病初愈,若是不急,可否容将军去回禀?”宫人三缄其口,语气强硬:“奴不敢揣测上意,太子殿下要见颢女郎,夫人别为难小人。”

阿耶怒火渐起,阿娘也欲在辩。

颢珍珠不想阿耶阿娘为难,起身道:“我上午睡太久,现在还不困呢!阿耶阿娘别急,我去去就回来!”

说着便跟宫人往外走,阿耶阿娘无法,只好目送她出去。宫人话极少,连呼吸都像规训过一般微弱,不仔细听都察觉不到,他只送颢珍珠到赦书楼门口便停下,随后将身体隐入黑暗中,直到几乎看不见。颢珍珠惴惴不安地叩了叩门,门内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进来。”她定了定心,推门进去。

幽室深处,无灯无烛,唯一的光来自地上那只燃烧的铜盆,盆中的火光并不炙热明亮,而是一种奄奄一息的暗红,勉强勾勒出跪坐于前的孤影,他身上有一种悲凉厚重的、向死的意志。对今生仍执念极深,却久不活在日光下,早已不知人间具体摸样。

因为没有开窗,浓稠刺鼻的黑烟盘旋在室内久久不散,她甫一开门,烟气瞬间弥漫过来,她捂着鼻子轻咳了一下。

太子殿下闻声看来,招手唤她进去,她忙走到他对面,应声坐下。他将最后一叠纸钱投入黯淡的红光里,火舌瞬间舔舐上来,纸钱蜷曲成焦黑的残骸,等最后一点火光熄灭,他们被彻底吞没在虚无的黑暗里。他突然伸手,越过纸盆,轻轻抚上她的脸:“我怕得很,终日惶惶不敢睡。”

室内被烘烤得炙热异常,但他的手却很凉,颢珍珠不自觉抖了一下,他松开手,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空空荡荡,孤寂遥远:“长安城中在送故人,今日过后,一切才算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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