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等到现在。
若不是问罪,那就是为颢珍珠而来,他们夫妇二人必定不肯,长安城那个虎狼窝,后宫三千许,女儿进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若是殿下坚持要人,只怕未来比前之鏖战还要艰难些。
颢珍珠吃饱喝足,也开始犯愁,这太子殿下看着十分冷清,只爱说几句奇怪的话,并不折磨人,但是他在府里住着,万一哪天就变成虚云和谢烬可怎么办呀!
米饭下肚,她没想多久,很快就神思渐弛,晕乎乎开始犯困,懒得回去,便留在侧间睡下。
次日醒来时,颢珍珠挂着两个乌青的大黑眼圈,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她又开始做那个梦,一条幽深的宫道,一间永远推不开的宫门。然后时光飞快地走,她变成一个轻飘飘的魂,住在四四方方的小房子里,又黑又闷,甚至无法呼吸,房子外哭声震天,纸钱漫天。人群的尽头,一个悲伤厚重的身影,冒着漫天黑烟死寂,禹禹独行。她甚至看不清他是谁,但悲伤就已经如大雨滂沱。她缩在被褥里,心脏砰砰直跳,如何也平静不下来,不知道这梦是什么意思?难道预示着她以后会如梦里一般死去吗?阿娘突然走进来,摸摸她的额头:“终于退烧了,说了好半夜的梦话,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颢珍珠张张嘴,嗓子有些哑:“阿娘,我说了什么梦话?”阿娘自床边坐下,将她揽在怀里,随口应道:“不过是做了噩梦,稀里糊涂说些什么,阿娘也没听清。”
昨夜的情景现在想起来犹是惊心,颢珍珠突发急症,一开始在梦里哭着喊着不肯走,后来又不住地念什么佛龛纸钱,接着就开始高烧,浑身烧得滚烫,又是灌药又是用酒,各种法子用尽了就是退不了烧。她和郎君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女儿抓着被褥抖了一整夜。
一大早命管记在门外谏言说怕是超度场冲撞了,他们迫不得已派人去寻法师和神婆,法师和神婆在外头念念叨叨好一上午还是没用,接近晌午时才终于退烧。
昨夜见完太子殿下回来就这样了,看来多半是与前时失忆有关。阿娘悄悄叹了口气,一上午想尽各种推辞的办法,谁道赦书楼内至今没有任何吩咐传来,只得作罢。
颢珍珠心绪渐渐平复,闷闷道:“阿娘我饿了。”阿娘忙叫婢女将饭菜端进来,颢珍珠就在侧室内的小桌子上吃,见女儿吃得香,阿娘试探着问:“做了什么梦,可否告诉阿娘?”颢珍珠停下来,本来想着不吉利,但见外头升得正高的太阳,又觉得不妨事,便道:“梦里我死了,好多人为我送灵,我被关在棺材里怎么也出不去,给我吓坏了。”
阿娘面色微白,急道:“珍珠不怕,都是假的。”颢珍珠见阿娘担心,指着太阳安慰阿娘:“祖母总说噩梦说开就好了,日头下面说必定更管用些。”
正说着,阿耶公办回来,进了主室没见着人,径直往侧室来,一身风尘仆仆地坐下来,连茶都来不及喝一口,嫌自己身上脏,远远问:“宝儿可好些了?”颢珍珠点点头:“我好了,不高烧也不梦魇了!"一边说着一边给阿耶倒茶,阿耶泪光闪闪接过茶,一口饮尽:“那就好那就好。”倒一杯喝一杯,这般喝完一整壶茶,他才问阿娘:“太子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阿娘道:“至今未曾露面,连茶水也未要一口。”阿耶面上疑惑:“我回来时碰见殿下身边的宫人,问我要了火盆和纸钱,不知所谓何事?”
阿娘亦是不解,赦书楼关得严严实实,任何消息也打探不到。颢珍珠倒是很开心:“只要不让我去念经就好。”她吃完午饭精神大好,跟阿耶阿娘聊会,想着出城跑马,但是阿耶阿娘不准,只好去院子里跟婢女们玩,玩了好一会儿游戏,又听了一大筐的新鲜事,还见了沈瑶和王阿姊。
直到吃完晚饭,夜幕降临,赦书楼内始终没有传唤,颢珍珠放下心来,欢快地准备洗漱睡觉。
就在这时,太子殿下身边的宫人来了:“颢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