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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贞观梦(2 / 4)

完成公主心愿,将公主遗作进呈陛下。”

帝指腹轻抚画幅纹痕,忆起幼妹昔时音容,潸然泪下。「这是我在益州时作完的画,麻烦遂良老师将我这幅画暂时存放,日后会有机会给阿兄的。」

「这诗也是六娘所作?」褚遂良接过览阅,将诗句细读,不由觉出惊异。「我哪里这么有才华。」李惜愿笑了笑,「一位叫李贺的诗人写的,我觉很适合放在凌烟阁。」

「六娘身边人俱在画中,那么六娘又在何处?」闻言,女子褪去瞳中疲倦,清明眸光定定视着他。「我做那个绘卷之人便好。」李惜愿将深埋心底的言语吐露,「我能来到个时代,能得以遇见你们,委实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我感恩上天赐给我这么好的运气。」

她向来如此容易满足,褚遂良于是展唇。

彼时的褚遂良尚不知,贞观有最好的帝王,最优秀的臣子,是政治清明,百姓安乐,万国来朝,是君臣相谐的千古佳话。然而,那般璀璨的贞观群星,如同这座最后毁于战火之中的凌烟阁,后世再想模仿与追求,终再不能得。

欲待曲中寻问取,人不见,数峰青。

山河入梦,生死不休,贞观与贞观的人们一道留在过去,作了浩浩渺渺的史书长卷中,最浓墨重彩的那一笔。

后来褚遂良得帝器重,累迁黄门侍郎与中书令,但至高宗朝时,这个年轻的帝王并不喜欢他,或许是因他太过清亮,太过耿直,也或许只是因为不喜欢父亲留下的顾命之臣,于是寻了个理由将他外放。但是未经数年,高宗下诏于大雁塔底端立二石,需有人书丹太宗皇帝撰写的碑文,非造诣登峰造极者不可担当此任。放眼满朝,即便褚遂良远在京外,也无人敢越过他之前主动请缨。李治亦清楚唯独他能不负众望,只得将他从地方上召回,顺带展示帝王宽广胸怀。

数日雕琢,《雁塔圣教序》终成,褚遂良搁下笔墨,闭目饮尽杯中冷酒,却未有意料中如释重负之感。

旁人与他皆知,这是他作为书法家一生的巅峰,无论是之前,抑或将来,终其一世都将无法再超越。

他再也写不出这样的作品了。

甚至于放眼晋唐,放眼之后千年,亦少有作品能与之匹敌。史赞,此碑若仙露明珠,罗绮婵娟,波拂如游丝,为有唐各碑之冠。赞辞极尽华美,可是李惜愿看不到了。

若她目睹,必将双眸泛光,扬唇笑嘻嘻说遂良老师不愧是得了王羲之真传,可又不拘泥于王羲之,写出了他自己的风格。所以即便他后来封侯拜相,位极人臣,仍然会遗憾地想,他最好的作品,她终是未能亲眼得见。

而他所能为李惜愿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收集她散落在各处的笔迹,珍重地保藏于家中秘阁,于夜阑人静之日,常取出阅看描摹。与此同时,他发觉自己正在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两难局面。高宗对武昭仪的偏爱已经到了挑战世俗的地步,他甚至意欲无过废后。李世勒的态度最为微妙,他第一个摆明了自己的立场:与我无干。李治询问时,亦只是一句淡淡的回答:此陛下家事也,何须更问外人?这自然是他李治的家事,他欲扶何人为正妻,欲让何人伴于身侧,自是与外人无干。

可这决然不仅仅是家事。

李世勒一派事不关己的态度,褚遂良却只记得李世民于含风殿托孤,病榻上将大唐的未来交付于他与长孙无忌之手,李治抱着无忌的脖颈大哭,说父皇怎舍得就此去了。

他怎可能会袖手旁观。

旁人皆劝,长孙无忌身为舅父,理应由后者率先进言。他答,如若事态不顺,不可让陛下落得对舅父不敬的名声。又劝,也可先请李世勖进谏。

他又答,不可令陛下背负治罪重臣的骂名。他说,我深受先帝恩遇,若我不去,何以对得起先帝的在天之灵。他无时无刻不在怀念贞观与先帝,李世民逝时,他在挥毫写就《太宗哀册文》的归家途中,竞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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