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姑娘,你慢点!”
旭日初升,金黄的日光将江府后院那片特地收出来的硬泥地晒得暖烘烘的。
小桃在一旁抱着水壶,看着面前骑在马上面目狰狞的莳榆,吓得心惊胆战。
她今日一身半旧的鹅黄窄袖短儒,下系葱绿撒腿裤,为了不掉下去,两条细长的腿使劲夹着马腹,光洁的额头因紧张冒着细汗,为方便动作,她只绾了个单螺髻,用一根素银簪牢牢固定住,但随着身下马儿的颠簸,她感觉这根簪子已经摇摇欲坠,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莳榆抿着唇,身子绷紧了去拽马绳,好不容易让身下的马安分下来,就看见江恒山大老远挥舞着双臂跑过来,不得了道:“哎呀哎呀,女儿,你这是干什么,怎么突然像骑马了,快下来快下来,危险!”
莳榆微微喘了口气,脸颊泛着红晕,额上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她看着满脸担忧的江恒山,笑得乖巧:“爹,不碍事的!”
江恒山实在害怕她掉下来,转头问小桃道:“这是怎么回事,小姐怎么突然就要骑马了?”
小桃老实回道:“姑娘明天要去书院举办的春猎,所以今天想找匹马练练手。”
江恒山扶额:“不是问这个!她不是一向不喜欢这些的吗,小时候让她练骑马她都觉得脏,现在怎么转性想去春猎了?”
莳榆打哈哈道:“爹!我只是想活动活动,整日闷在屋里,人都锈了!”
江恒山半信半疑:“真的?你就只是想活动筋骨?”
莳榆重重点头。
江恒山这才吩咐小桃道:“你仔细看着点她,别让她摔了。”
小桃也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江恒山这才放心,双手向袖口一插,语重心长道:“你心中有分寸就好,练完了就下来,不要勉强,我还有公务要看,我先回竹叶轩,你有事就叫爹。”
莳榆拍拍胸脯:“我知道爹!你赶紧进去吧!”
江恒山又颇为奇怪地看了一眼,嘴里嘟嘟囔囔地回去了。
莳榆练了好一会儿,直到刘妈妈来传饭,她才收了手,此时她已经累得呼吸微促,鬓发散乱,就连下马时,腿都是软的,要不是小桃去扶着她,她早就摔了个满地找牙。
小桃看她这幅样子,心疼得赶紧拿帕子擦着她脸上的汗,责怪道:“姑娘,那孟家哥儿都说了你不会骑马就赏景,你怎么还要自找苦吃去骑马呀!”
莳榆嘴角弯起了一个极淡的笑容,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子:“可我也不是不会骑马呀,只不过是生疏了而已,之前觉得太脏是因为懒得动,我找的借口而已啦!”
小桃撅了下嘴,叮嘱她道:“那小姐你明天要是累了可千万别撑着,找个无人的地方下马就可以,小桃不在你身边,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莳榆哪里会放在心上,信心满满道:“不是我吹,我的骑马技术绝对是无人能敌!”
小桃一边搀扶着她,一边在心里默默擦汗:小姐的脸皮真是厚的无人能敌了。
莳榆“一瘸一拐”地来到江恒山听涛阁的内堂,看着满桌子好吃的饭菜,咽了口口水——今天还有她爱吃的肘子!
她刚想坐下来大快朵颐,便听见江恒山在屋外笑道:“怀瑾怎么来了?什么?来的不晚,正是时候,我们刚传了席面,饭还热乎着,要不要来尝一口?哦哦你家中有事,你来找韫韫,行,我现在就把她叫过来。”
莳榆感觉自己的腿又在隐隐作痛。
弯曲的膝盖还没来得及打直,就看见刘妈妈叫她过去,她不由捏紧了手上的缰绳。
本来为了方便穿着的碎花裤子此刻显得格格不入,莳榆心想早知道就先去换身衣裳了,刚想找个理由拒绝,便看见江恒山直接领着人进来了。
莳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身子变得僵硬起来。
日头攀上中天,明晃晃的金白色泼洒下来,原本被照得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