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甚至连带上姜栖影。
便如从前姜栖影设想的那样。
他和傅兰亭始终有割舍不断的关系,哪怕是师徒反目,可在林泊州眼里,他们还是一样的。
江照月静静听着,也不反驳,只是在他说完后莞尔一笑,她宽慰他:“师尊什么也不欠我的,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师尊了。”她的安慰终究还是有效果。
几番话下来,林泊州脸上的伤心神色浅了许多,似乎想把那些不好的都暂且抛到脑海,他深吸了口气,露出从前那样的宠溺笑容,摸了摸她的发顶,道:“我的小宝是天底下最好的弟子,今天也忙碌一天了,师尊像从前那样哄你睡觉,好不好?”
今天这一天的确够跌宕起伏的。
而江照月早就过了需要人哄睡的年纪了,她现在的修为,不睡都行。但看着林泊州期盼的目光,她仍是笑着点头:“好。”于是和从前无数时光一样。
就像回到了最初的时候,她的少女时期。
在他的小院子里,熟悉的房间,江照月把薄被拉到下巴处,遮住了下半边唇瓣,双手抓着被子边缘,眼眸忽闪得像星星一样天真无暇。她看着他,也像小时候那样用期盼目光看他,等待他说睡前故事,哄她睡觉。
只不过那个时候她还很稚嫩,脸蛋圆圆的,藏在被子里,眼神却亮晶晶的,一举一动都是孩子气。
喊他"师尊′的时候声音又软又甜,像是刚结的蜜。林泊州仿佛回到了从前,他在床沿坐下,宽大的手掌轻轻拍在她身侧。一下一下,令人安心的力度。
然后他开口:“从前有一个修士,天赋很好,修为很高,权势在握,大好的人生却非要觊觎别人的弟子,于是他私底下偷偷地哄别人的弟子和他来往,还演出德高望重的模样……
明明知道他说的是谁,江照月却还是很给面子地眨了下眼,问他:“后来呢。”
林泊州本有些缓和的面色一下子又收了回去,他几乎是没什么表情道:“后来他死了。”
江照月露出笑容,夸赞他:“师尊,你讲故事的风格一如既往地稳定。”她小时候就这样。
其实林泊州根本不会说故事,他没养过小孩,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给小孩子听、哄睡觉的故事,于是每个夜晚,他都会把曾经不喜欢、看不顺眼的人编成故事讲给她听。
有时候很冷酷,有时候很血腥,有时候甚至是邪道屠人的故事。他不知道旁人怎么养孩子,便以为别人都是这样,以为旁人都是这样讲。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林泊州才知道他那个时候很多编出来的睡前故事能把小孩子吓哭。
可江照月从来听得津津有味,她很乖,每次他说完第三个故事时,就会乖乖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旁人都只知道他宠溺江照月,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他的小宝还要好的弟子了。
这种哄她睡的事,一直持续到她十六岁那年入道,脱离凡俗之身,从此不再需要依靠睡眠补足精神。
此时再做这样的事,林泊州有种恍然如梦之感,仿佛时光从未褪去,他的小宝还是从前那个会和他撒娇,常喊着要他亲亲抱抱的小团子。只是细细看她,带些婴儿肥的脸颊变成了如今美丽柔和的面孔,才惊觉时间已如白驹过隙。
他的弟子长大了。
小团子变成了纤细、美丽、大气的女子。
好像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不知为何,心中有种莫名的酸涩感油然而生。林泊州眼眶有些发热,他俯下身去,将头靠在她枕边,不知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叹道:“我的小宝这样优秀,也许终有一天,要飞离师尊的身边,去往更远的天际,遨游九天,可是我……真的很舍不得。”傅兰亭的事不仅令他憎恨,也令他突然间惊醒。凤凰不会永远栖在梧桐上,天空才是她们向往的地方,而幼鸟长大,总有一天将要离家远航。
他不知道自己从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