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峡谷或荒寺,为炉火与母亲两全铺路。
拳意渐敛,气息沉于丹田,林秋睁开眼,日已高出竹梢。
他束襟收势,心下成计:今日便去护香堂签榜,留意下一轮出观差遣。若无合适,他也可借替香客修葺灵堂之名,主动请行。
挑地之时,还要评水粮、择险易、探土脉,外界虽乱,亦有偏僻净壤。
只要根基立稳,药炉火起,他与母亲便能在纷争之外自成一方清修之地。
忽然,林秋眉心轻跳,院外枯叶被轻踏的细响正自逼近。
他不及多想,抬手将幽芒玉叶以丝绢裹好,塞入书中,宛若无物。
随后又将此书与数册经卷并排,插入书架最末。草药气息早被符砂压住,一时外人难辨。
做完这一切,他袖口拂去细尘,敛了周身蒸腾热意,提壶添水,神色波澜不惊地退至阶下花影。心底却低念:果然还是来了么。
外头脚步整肃,停在院门,他不去迎接,只平举茶盏,静候门扉被叩。
“咚一咚”
敲门声并不急,似是缓缓叩心。木门推开,晨光顿时被道袍簇拥的身影遮去。
玄音凌抱琴而立,一袭淡香云纹绯衣,袖角缀金丝玉铃,面带惯常笑意,却隐约透着掩不住的凉意。她袖后,萧云骞青衫静敛,秦师兄则半臂缠着浅灰绷带,低目垂手,神色莫辨。
再后,是四名护香堂弟子,分左右两列,腰挂制式雷砂符与净秽符,显然来意并非寒暄。
“林师侄。”玄音凌目光落在他赤足与汗湿衣襟上,笑意带几分意味不明,“日出之前便拳练至此,果真勤谨。”
林秋拱手,语气平和:“玄师伯临门,弟子未曾远迎,失礼。”
他不问缘由,也不邀入坐,只在阶下站定。
玄音凌眼波微转,似要踏入,却又止步,目光在院内扫过。
此地简陋清冷,少年刚练过拳,院心只余热蒸的水汽,竟再无他物。
“林师侄修业日浅,却屡得师长青眼。”她抬手抚铃,声线悠扬,“昨夜观中偶有动静,惊扰了上峰。今日来,是请你配合小小盘查,免得误传猜疑。”
话音甫落,秦师兄已抬手展开一方紫晶罗盘,只是举罗盘时,不得不以左手托底,右掌仅轻触盘缘。即使如此,腕骨仍微颤,袖下血气阻滞,令罗盘指针也跟着抖出细不可察的弧度。
正是因昨日比试被林秋暗劲“绵火”所蚀的曲池穴,外人只见他袖口略鼓,手腕微僵,却不知其内酸麻火痛仍在缓缓侵骨。
林秋一眼便认出这是余毒未清的征兆,暗叹“果然中得不轻”。
他定睛一看,见那罗盘中心嵌一滴未干的兽血,竟是昨夜凶獒的血样。
罗盘边缘符纹闪烁,似在搜捕残留气机。
他内心先是一紧,旋即想到有【辞隐】护身,让出侧步,举手示意:“身心坦然,师伯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