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粗粮和咸菜,又挑了几把草药,补充前两日捕蛇所耗。
还买了一些棉布和火折子,既能补补衣物,也能照料夜晚的炉火。
念及昨夜刚刚解锁的书生职业,林秋又特意在镇上书铺停下,买了几本纸张发黄、装帧简陋的书卷。
书中多是诗词、经典与些许兵法兵书。
“这书虽旧,却是镇上难得一见的好货,读得好,自是能走出这泥淖。”
书铺老板见他选书细致,低声说道。
林秋轻轻点头,提着沉甸甸的包袱,踏上回家的路。
街边的摊贩缩着脖子低头理货,不远处几名游手好闲的男子靠在墙根,目光在人来人往中游移。
他们见林秋年纪不大,又带着不小的包袱,眼神顿时亮了几分。
其中一人悄声道:“看那小子,一看就是刚换了钱的主儿。”
旁边一人皱眉,却忽而鼻翼一动,嗅到空气中隐隐一缕腥气,像是蛇血未干之味。
他盯着林秋背影瞧了片刻,低声骂了句:“娘的,是个打蛇的……晦气,晦气。”
林秋走过时,余光早已将几人神情收入眼底,却面无表情。
待行至巷口,确认无人跟随,方才悄悄加快脚步,顺着熟悉的巷道回到家门。
门扉紧闭,院内无人。他暗自松了口气,朝隔壁门口站着的汉子看了一眼,二人互相点头。
这年头乱世当头,家中若是空无人烟,连隔壁村的野狗都敢来翻屋。
若是家里真空着,主人回来只怕连锅碗都不剩。
镇上各家各户都心知肚明,能不空屋就绝不空屋,就算再穷,也要留个影儿在门里,让贼人不敢随便下手。
林秋虽家贫,却和几户邻居相熟。
平日若出门,隔壁的汉子就会帮衬照看门户,即便不是亲戚,也算是守望相助。
推开柴扉,屋内依旧昏暗而安静,林秋将挑回的草药、咸菜、棉布一样样取出,又把新买的纸张与书卷包好,放在枕头边最隐秘的位置。
“张婆子那绣鞋底的铺子,我记得就在南边一个小巷子里。”
林秋心里犯着嘀咕,不声不响收拾了几样东西,又出了门。
南边那小巷子不宽,两边都是些陈旧矮屋,空气里混着炭烟和浆糊的气味。
快到巷子尽头时,他远远看见一扇半掩的门,门口挂着几双刚绣好的鞋底,细针密线,全是老派手艺。
他脚步一顿,避开门前的光影,悄悄靠近。
屋里传来细微的咳声,还有布线摩挲的声音。
透过门缝,他看见母亲坐在矮凳上,低头一针一线地绣着。
她身子蜷着,背有些佝偻,细细地将碎布缝补拼接,神情格外专注。
林秋默默看了一阵,见母亲一直埋头干活,张婆子虽坐在一旁,偶尔指点几句,也没什么刁难的态度。
母亲神色虽紧张,却始终没出什么岔子。
“看来是我多虑了。”
他正想着准备离开,忽然脚步一顿。
只见远处巷口出现一个汉子,神色匆忙,快步朝张婆子的铺子走来,进门后,与张婆子说了几句。
他看到张婆子点点头,转头看向母亲。
林母神色微变,悄声对张婆子交代了几句,声音很轻,神情透着一股急切。
随后,她跟着汉子走出铺子,身形紧凑,显得格外小心。
来到一处隐蔽角落,林母从怀里掏出几枚银钱,偷偷塞进汉子手中。
汉子接过,低声道了句什么,点头示意后便迅速转身离去。
林秋心头一紧,盯着那背影渐渐远去,脑中百转千回。
见母亲迅速回到店里忙碌,他没有上前打扰,而是默默地跟上了那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