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悄无声息地跟在那汉子身后。
那汉子步履蹒跚,脸上浮着酒气,眼神游离又带几分轻佻,丝毫未察觉他的跟踪。
他身材微胖,眉宇间透着些许市井的油滑。
衣衫虽整,却难掩其浑浊的气息,显然是个沉迷酒色、不拘小节的汉子。
穿过几条曲折狭窄的小巷,汉子来到镇上一处低矮的瓦房前。
门口挂着一块暗淡的木牌,上书“当铺”二字,字迹斑驳,却依稀可辨。
林秋不由驻足,遥望那汉子走进当铺,心中诧异。
此处乃镇上少有的典当和放贷之所,来往之人多半是借贷还钱或典押家当。
其背后的东家,正是往陆三旺家里投蛇的杜烨!
“他为何要来此处?”他眉头紧蹙,目光落在那汉子身上,心中升起浓重的疑虑。
那汉子,名叫张常志,乃是母亲的亲弟弟。
此人空有“常志”之名,却毫无志气,向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成日里不是在酒肆里灌酒,就是在赌场里混迹,凡是有热闹、有酒肉的地方,便能见到他那副油腻嬉笑的嘴脸。
林秋心头一紧:母亲为何要给他钱?那人拿了钱又为何折回这里?
‘他神情慌张,步伐凌乱,分明是惹了不小的祸事。’
想到母亲攒钱的艰难,想到自己上山寻蛇,只为母子二人温饱,林秋的眼底,已不再仅是疑惑。
他踌躇片刻,却终究没敢跟进当铺,只在门外静静守候。
不多时,门内传来一阵嘈杂声。
只见张常志被几名彪悍汉子押着挤出门外。
那几人粗暴如驱赶牲畜,毫不留情地将他推搡到巷口。
张常志挣扎着,撕声喊着“杜爷”、“宽限”等词,却未换来半点宽待。
忽然,一脚重踹直中他的小腹,他应声飞出数步,摔倒在地,脸色煞白,咬牙强撑着缓缓起身,显然伤了皮肉。
“该死的老鬼,竟然一点方便都不给爷!真要逼爷断命不成?”他嘴里咕哝着,心中怒火难消。
可面上仍旧低眉顺眼,偷偷回头瞥了眼那当铺,眼中满是惧意,惟恐店内的人又追出来施暴。
他踉跄着离开,背影狼狈。
“春花这死鬼娘们,明知我穷途末路,偏要磨磨唧唧的!那点银子,根本就不够……”
“弟弟我手头紧得跟耗子似的,出个几文就心疼。真当自己是个了不起的,穷得叮当响,还装什么门面……”
张常志踉跄着走远了些,低声咒骂,骂得越发放肆。
林秋在暗处听得分明,那“春花”分明是母亲的名讳,顿时血气上涌,心中一阵怒意翻滚。
“好一个舅舅,竟敢如此羞辱我娘!”
他目光一寒,脚下一动,快步上前。
“砰!”
他抬脚踹在张常志后背,毫不留情。
张常志被踹得踉跄扑倒,满脸吃痛地回头,原本以为是杜爷的人追出来,眼神一片惊恐。
可见是林秋,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泛起凶光,气急败坏地咒骂道:“林秋?你个小崽子敢动我?找揍不成!”
他扑上来,想伸手揪住林秋的衣领,抬手便是想扇耳光。
可林秋面色冷硬,身形一错,抓住他手腕,反手一拧,猛地一拳砸在张常志胸口。
“咚!”
张常志胸口一闷,身子险些被打折了似的,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好几步,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林秋这小子,印象里向来是个白净文弱的读书人,哪来的这般蛮力?
“你……你小崽子力气怎得这般大……咳咳——”
他话都没说完,又挨了林秋一拳,直接被打得倒在地上,嘴里呛出一口血沫。
张常志脸色煞白,心头陡然一惊,竟生出几分胆怯之意。
林秋一脚踩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