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月,街上马蹄声越来越近,再不可犹豫了,他一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林衔月快速跃回房中,趁着无间司尚未赶来,急忙脱下身上的衣服。
不消片刻,陆简跟着无间司副座徐琰赶到林府,刚入小院,眼前便是满地狼藉。
正房窗户被利箭穿透,门板上也布满孔洞,一张喜字窗花还挂在箭尾,随冷风微微摇晃。
而首座林渡云就站在正房门口,墨发松散垂落,只穿着一件系得凌乱的黑色中衣,右手提剑,左手捂在上臂,指缝溢出了鲜血。
这时,绿瑶上前给她披了一件墨色大氅。
“去看着郡主吧。”林衔月微微侧目,绿瑶点了点头回到正房。
“首座!”陆简快步冲上前,“您无碍吧!”
林衔月后退半步,面色微愠道:“无妨,只是那伙贼人狡猾,竟然趁着我和郡主正……”
话未说尽,但众人心知肚明,今夜正是林渡云与郡主的洞房花烛之夜,二人应该巫山云雨、郎情妾意,来袭人选在这时动手,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
陆简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话外之音,看着林衔月清冷的面容和凌乱的衣服,再联想到适才的情境,耳根顿时烧的通红,低下头不敢多看。
副座徐琰走上前,目光扫过混乱的现场,沉声问:“首座,是何人来袭?”
林衔月淡然答道:“夜行衣掩面,无从分辨,事过突然,我为护郡主不小心伤了右臂。”
话落,她回头看向房内,众人随她的眼神看去,破开的窗户里烛火暗淡,摆设尽是喜庆的红色,但屏风桌案都碎了,墙上地上也满是箭矢。
侍女绿瑶正小心翼翼陪着一名裹着喜被的人,那凤冠还歪歪斜斜挂在她凌乱的头顶,显然正是郡主,肩膀不时耸动,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
徐琰收回目光道:“首座放心,此事我定会查清楚,免得委屈了郡主,只是不知,那伙人逃向何方?”
“往西去了,绿瑶,照看好郡主。”林衔月一脸不悦。
徐琰立刻说:“新婚之夜,首座还是陪着郡主为好,四部留下,防止再有意外,其他人随我走!”
“是!”
一行人飞速离开,林府重回表面寂静,院内只剩陆简。
“回去歇息吧。”林衔月对陆简说,“放心,外面有四部盯着,无碍。”
“是……首座。”陆简抿了抿唇,临走前却忍不住看了一眼屋内“郡主”背影才离去。
院中再无外人,林衔月回到房间,绿瑶拍着胸脯终于舒了一口气,她问:“大人,嫁来的人怎么是世子啊?郡主呢?”
方才一进来,就看到红色喜服的新娘子扒在窗边偷看,再一走近,这人五官看起来确实俊美非常,不是小家碧玉,可是……
绿瑶愣是没想起来是谁,直到谢昭野一开口,绿瑶才反应过来嫁进来的是个男人,这要是被知道了,可是欺君之罪,急忙找被子给他裹上。
谢昭野见林衔月进屋,立马从椅上站起来,裹着被子小步跑到窗户孔洞中朝外望,见没有外人,也舒了一口气。
这才懒散回道:“怎么不能是我?”
他扔掉身上的喜被,随手扯下头上的凤冠扔在一旁,神情一变,对着林衔月冷声问:“方才是谁?”
“世子这是害怕了?”林衔月无所谓道。
“怕?”谢昭野微微冷笑,“我只是在想,幸好是我来了,不然明璃若受了一分一毫的伤,我要你以死谢罪。”
他说着,步步紧逼,目光缓缓在林衔月身上游移,压低声音说:“还有,方才我们并没做什么,何来情况紧急之说,凭林大人的身手,今夜刺客不可能伤你,更不可能逃得掉,那么,来的到底是谁?”
话毕,谢昭野一把拽起林衔月滴血的右手腕,大氅从肩头滑落,二人双目对视。
林衔月比谢昭野矮半个头,去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