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赵德厚极近的距离,将那三万两银票,“啪”的一声脆响,重重地拍在赵德厚颤抖的手边桌面上!
“本官督理河工,行招标之法,非为一己之利!此银,本官有言在先,分文不取!原物奉还!”杜延霖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洪钟大吕,回荡在死寂的大堂,也清晰地穿透喧嚣传到了堂外:“赵德厚!按榜文铁律,即刻取消你本人及名下所有商号本次竞标资格!标书,不予启封!再有下次,永绝河工招标之路!来人,请出去!”
“不……杜水曹·……草民……草民一时糊涂……”赵德厚欲哭无泪。
两名如狼似虎的衙役已上前,毫不客气地架起他的胳膊,将他拖离座位,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跟跄着拖出了大堂。
“肃静!”
杜延霖的声音并未因处理了赵德厚而放松,反而更加凛冽。
他不再看被架走的赵德厚,而是转身,缓缓扫过堂下剩余那数十名或惊惧、或心虚、或强作镇定的商“行贿者,非止赵德厚一人!”
此言一出,犹如冰水泼入滚油!
“哗!”堂外百姓瞬间沸腾!
“还有?!我的老天爷!”
“快看!快看杜水曹!”
堂内众商贾更是心头狂跳,不少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眼神躲闪,额头渗出冷汗。
只见杜延霖从袖中一一并非信封,而是取出了一本薄薄的卷宗!
他“唰”地一声展开,纸张摩擦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
一个个名字,如同判官笔下的勾魂令,被杜延霖清晰无比地念了出来:
“兴隆绸缎庄,王兴禄,昨夜送银两千两求见……”
“顺昌木器行,孙茂才,前日遣管家携礼单一份,价值约一千五百两,求见本官。”
“永丰当铺,钱万三,昨日宴请开封府通判未果,转托门吏递话……”
“万利商行,李进财……”
“通源米行,周……”
每一个名字念出,都引来堂外百姓一阵惊呼。
“二十三个!”沈鲤在杜延霖身后低声自语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前排商贾耳中。
杜延霖合上卷宗,目光如电,扫过那二十余个面无人色的商贾:
“尔等视朝廷法度、招标章程如同儿戏!视本官为何人?视河南百万灾黎为何物?!按榜文铁律,即刻取消尔等及名下所有商号本次竞标资格!标书,一律作废!统统请出去!若有下次,定严惩不贷!”这些商贾,或面如死灰主动起身,或瘫软无力被衙役拖拽,在一片混乱和堂外百姓的指指点点中,懊恼地被请下堂去。
当最后一名行贿者被架出大堂,原本济济一堂的投标商贾,竟只剩下稀稀拉拉十余家!
周万贯、李运昌、吴启明等几位本地顶尖豪商赫然在列,他们此刻的脸色也是变幻不定,看向杜延霖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忌惮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他们暗自庆幸自己行事谨慎,提前打探了这位杜水曹的秉性,才没有贸然上门,这才免于成为杀鸡儆猴的“鸡”。
大堂内外,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安静。
堂外,那些之前痛骂“杜水曹卖地媚上”、“与民争利”的读书人,此刻面面相觑,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抽了一记耳光。
“这……这杜水曹……似乎并非我等所想那般不堪?”一个青衫书生喃喃道,看着堂上那个挺拔如松的身影,眼中充满了困惑。
“雷霆手段,铁面无私啊……”另一个年长的儒生捻着胡须,低声叹息,又带着一丝释然,“看来我等……怕是误会了?”
“误会?未必!他如此严惩行贿者,自是刚直,然那“招标’之法,让商贾获利,终非正道!”也有人依旧嘴硬,但语气已远不如之前那般激烈,底气明显不足。
“且看下去……且看下·去……”议论声渐小,所有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