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昭望着熟悉的帐顶,突然笑了:“娘娘,我梦见您罚我抄《女戒》…”“现在也能罚。“沈知意转身时,一滴泪砸在凤纹裙摆上。“侯爷,"陆昭昭虚弱地勾起嘴角,“你…丑死了!”三个孩子抱着陆昭昭哭得模样全无,沈知意只好将他们赶出去,让太医好好给陆昭昭诊治。
接下来沅沅连续三天不肯去学堂,非要守着娘亲喝药;澈儿夜夜抱剑睡在门外;连齐琮都借口"侍疾",把奏折全搬到了长春宫。“我真的没事了。"陆昭昭第无数次保证,“你们看,“她故意转了个圈,结果腿一软差点栽倒。
三双手同时扶住她。
“娘,"澈儿红着眼眶,“《孝经》说…”“停!"陆昭昭举手投降,“我喝药还不行吗?”张叙现在成了惊弓之鸟。
陆昭昭打个哈欠,他立刻塞来参茶;她揉揉眼睛,马上有热巾子敷上来;甚至她多看哪道菜一眼,第二天餐桌上必出现十盘八盘同样的。“侯爷,"陆昭昭无奈地看着满桌杏仁酥,“你是要把我喂成球吗?”张叙认真点头:“胖点好,抱住了就跑不掉。”窗外,三个孩子打闹的声音由远及近,混着张叙紧张的“慢点跑”。沈知意倚在软榻上,看着窗外那棵开得正盛的梨树一一树下三个少年人正闹作一团。
齐琮不知说了什么,惹得沅沅举着杏仁酥追打,张澈则抱着剑在一旁摇头叹气。
“这丫头,"沈知意抿了口茶,“追人的架势跟你当年一模一样。”陆昭昭正往嘴里塞糕点的动作一顿,差点噎着:“娘娘!我什么时”“需要本宫帮你回忆?"沈知意挑眉,“是谁当年为了块杏仁酥,追着张叙跑了半个皇宫?”
烛花“啪"地爆了个响。陆昭昭望着窗外的月色,忽然有些恍惚:“说起来……我都没想过能在这个世界活这么久。”
沈知意捻着茶盖的手微微一顿。
“刚穿来那会儿,我还以为活不过三集呢。"陆昭昭掰着手指算,“结果不仅活下来了,还混成了尚宫,嫁了人,生了俩捣蛋鬼…”“还带大了个太子。"沈知意接话,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瞧瞧琮儿那贪吃劲儿,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陆昭昭不服:“那分明是娘娘惯的!您还记得他五岁那年,非要学我偷吃供果……
“然后被陛下抓个正着,"沈知意轻笑,“结果这小机灵鬼说'是昭昭教琮儿替父皇尝味道。”
两人相视一笑,檐下的宫灯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说起来,“沈知意忽然正色,“当年若不是你…”“打住!"陆昭昭做了个夸张的抖鸡皮疙瘩动作,“娘娘突然这么正经,我害怕。”
沈知意顺手将茶盏砸过去,被陆昭昭稳稳接住一一二十年的主仆默契,连这都成了习惯。
“本宫是后悔,"沈知意故作叹息,“当年怎么就没找个稳重的贴身宫女。”陆昭昭笑嘻嘻地凑过去:“现在退货可晚啦!买一送二,还附带个小吃货太子呢!”
窗外突然传来扑通”一声,接着是沅沅的惊呼和齐琮的傻笑一-显然又有人掉进锦鲤池了。
“记得琮儿刚会走路那会儿,"沈知意望着窗外出神,“你总怕他摔着,恨不得在地上铺满软垫。”
陆昭昭撇嘴:“结果这小子专挑没垫的地方摔,跟故意似的。”“澈儿倒是省心,"沈知意轻笑,“就是太像他爹,三岁就板着脸说'男女七岁不同席",把沅沅气哭了七八回。”
陆昭昭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刚来那会儿特别怕您。”“嗯?”
“您那时候多吓人啊,"陆昭昭比划着,“动不动就拖出去权…”沈知意幽幽道:“本宫现在也可以……”
“娘娘饶命!"陆昭昭作势要跪,被沈知意一个橘子砸中脑门。夜风拂过,吹落几瓣梨花。陆昭昭突然正色:“说真的…谢谢娘娘。”“谢什么?”
“谢谢您当年没把我当疯子,"陆昭昭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