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顾府主母,何等风光?让她在教坊司这最下贱的地方,为伶人浆洗缝补那些轻薄的舞衣,亲眼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顾昭”被调教、被轻贱,在屈辱和绝望中煎熬,这才是对她当年磋磨自己、夺走母亲一切的最好报复!
而且,林淑芬必定能认出自己这个“女儿”是顾昭,这份恐惧和绝望,更是佐餐的美酒。
验过罪籍文书载有林淑芬之名,主事官取朱笔将“顾昭”与“林淑芬”母女二人名讳并录于伶人班的花名册。
忽又想起什么,从抽屉里取出一小块碎银:“按例,新入教坊司者,可领一份薄银购置日用杂物。然教坊自有供给,此银扣除杂项耗费,实发五十文。”
他指尖在账册上象征性地划了几下,终将一张写着“伶人班顾昭”的木牌并那几枚铜钱推至案前:“收好。明日卯时,自有人领你母女去伶人班安置。”
顾娇伸出刻意弄得有些脏污却依然能看出纤细的手接过木牌和铜钱,指尖捏着那几枚冰凉的钱币。
垂眸时唇角掠过冷笑:这些年林淑芬和她那宝贝女儿顾昭在顾府挥霍何止千金?光顾昭腕上一只玉镯便抵得过千文。
——今日取这区区几文铜钱,不过是这场报复盛宴的开胃小菜。
那教坊司的丝竹声,想必能好好‘滋养’这对“母女”。
林淑芬,好好看着你的女儿吧……
顾娇在外奔忙了一整天,直到戌时三刻才踏着月色归家。
她已办妥诸多要事:
城西那三进祖宅,悬着御赐“积善传家”匾,藏着高祖手书秘符,是顾家根基。
她已决定将其挂靠到通州车马行名下,绝不容顾家蛀虫啃噬。
“待归来便去顺天府立契,任谁也休想动半片青瓦!”
她昨日已同曾二叔祖商议妥当,立十年赁契,由他与忠叔照看。
至于她那薄情寡义的父亲一家?地契在她手,且今日路过报坊时已花钱登了断亲告示,定要将他们逐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