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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恨(1 / 3)

说不恨,不可能。

但纯恨,也不是。

他若对何霁月只有纯粹的恨,早在那夜趁她情迷意乱之时,拔她搁在床边的利剑,与她拼命了。

比起恨,还是爱更占上风。

可爱恨交织,怎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奴不敢恨,也不可恨,遂不恨。”

闻折柳缓慢闭眼,纤长睫羽不住颤动。

总归他过不了心里那关,冲无欢撒光鲜亮丽的谎,无欢若气极了要打他,那便打罢。

他受着,心甘情愿。

“真恨我啊。”

几息后没听见反驳,何霁月忽地松开桎梏,“咻”地带起阵风:“我对你不好,你恨我,倒也正常。”

她语调平稳,闻折柳听着却莫名心慌。

他猛地睁眼:“没有。”

北边来的风刮起,闻折柳处在迎风位,猛地咳了起来。

“奴并非,咳咳,纯,咳,恨……”

他清亮嗓音咳到暗哑,凄厉程度比起子规啼血,仍胜三分。

何霁月不伸手给他抚背,只左脚一迈,挡住小巷子独有的穿堂寒风,她定定盯着闻折柳愈发惨白的脸。

“不恨,那是什么?”

“咳,咳嗬……”

闻折柳手压在心口,咳到泪眼蒙眬,别说清晰吐字,连气都喘不上来。

糟糕,他这自幼伴着、小半年没发作过的心疾,怎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犯了?

他正要与无欢说清楚……

“心疾犯了?”瞧闻折柳嘴唇发紫,何霁月心尖一颤。

他脾胃不佳,三天两头没胃口,哗哗吐看着吓人,但其实只是平日里虚弱了点,可以慢慢休养,并不碍事。

心疾倒恰好相反。

这心疾,宛若隐匿在暗处的刺客,平日里不显,在他情绪崩溃之时猛地出现,不给他准备的时间,还来势汹汹。

他每每心疾发作,都真是要了半条命。

“放松,喘气。”

纵是何霁月与闻折柳自幼相识,也没见他犯过几回,仅从吴恙口中听过只言片语应对之策。

“奴……”

浑身使不上劲,闻折柳腿软得紧,他不愿被何霁月误会,喘不上气也要强撑着解释。

“先不要说话,省点力气。”

何霁月双手环住闻折柳,以一种强势的保护姿态将他拘在怀中。

“陈瑾!拿治心疾的药来!”

陈瑾正躲树看何霁月与闻折柳你侬我侬。

见两人缠在一块儿,她正要眯眼看个清楚,耳畔捕捉到“心疾”“药”等字眼,心立刻揪起来。

可是闻折柳出甚么事了?

“来了来了!”

闻折柳不光腿软,站不住,手也没劲儿,往何霁月衣襟去,五指收紧,却什么也抓不住。

她犹如镜中花,水中月。

他一碰,她就碎。

……他留不住她。

“很痛,是不是?”

那是自然。

心爱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却没有与她紧贴的气力,锥心之痛也莫过于此。

闻折柳瞳孔涣散,何霁月只当他痛晕了过去。

“药在包袱里,我已让陈瑾去取,很快就没事了。”

陈瑾一来一回堪称极速,她急匆匆赶来,将药塞到何霁月手中,又扭过头跑开。

苦涩药丸划过喉间,闻折柳嗜甜厌苦,本能作呕。

“呛着了?”

何霁月扶着他的背,轻轻将他头往上抬。

“抱歉,我慢些。”

闻折柳意识回笼,忽觉奇怪。

他这心疾,已小半年未发作,不单他自己,连一向严谨的吴恙都放松了警惕。

无欢怎会随身带着药?

见闻折柳眼底聚了光,但只呆呆瞧她,全无往日神采,何霁月心一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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