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沉声道:“传公、卿、博士、诸郎入朝!”
咸阳东市。
赵高的头颅插在一根木头上,高高悬挂在东市口的上空。
虽然他并不是一步一步走到最高的,而是被人一杆子撑到最高的。
但这怎么不是实现理想的另一种手段呢?
仰望着赵高死不瞑目的头颅,李斯轻声一叹:“惜哉!”
李斯本就因赢政的转变和扶苏的成长而心忧不已,如今赵高又被具五刑,李斯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心中难免生出对未来的忧虑。
正思虑间,一名中郎策马狂奔而来,拱手沉声道:“陛下诏!”
“公、卿入章台宫朝议!”
李斯回过神来,与冯劫对视一眼,齐齐拱手:“唯!”
迅速将执刑和监刑工作交给副手,李斯、冯劫、蒙毅等人纷纷上马,怀揣着紧张的心情重回章台宫。踏入殿门之后,李斯等臣子刚想拱手,结果就齐齐僵在原地。
只因扶苏竟然端坐于高台之上,甚至就坐在赢政身侧,和赢政共用一条案几!
赢政的目光转向李斯等臣子,看着蒙毅身上还没干透的鲜血,温声道:“有劳诸位爱卿来回奔波。”“扶苏有良谏,朕以为有理,特召诸位爱卿同议之。”
“坐。”
一众秦臣终于回过神来,纷纷拱手:“愿为陛下驱使!”
群臣落座,但余光却都看着扶苏,心思各异。
他们不明白,去年才刚被赢政扔去边境当监军的扶苏凭什么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坐到赢政身侧。他们更不明白,扶苏究竟上谏了怎样的谏言,竟然引得赢政率先表明支持态度,暗示群臣可议却不可扶苏起身向大秦君臣拱手一礼,朗声开口:“臣,内史扶苏谏,改吏试!”
“今之吏试仅只考律法,臣以为,此举必会致使贤才流落于野,难为陛下所用。”
“是故,臣谏分吏试为明法、明策、明算、明武(军略)四常科,每岁一试。”
“若国朝有需,再依陛下令增设特科,以此拣拔国朝所需之才。”
本来昏昏欲睡的韩仓一听这话,顿时就精神了,近乎于连滚带爬的出列拱手:“臣附议!”如果大秦开设明算科,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就是韩仓!
韩仓可怜巴巴的看着赢政道:“陛下!臣确实需要懂律法的属官,但臣不需要那么多只懂律法而不会数术的属官。”
“臣麾下的所有属官都精通金布律,可于各市为平准,但能在衙署之中计算账目者,少之又少。”“以至于臣时常伏案至深夜,只为与属官们共同计算。”
“臣需要会数术的属官!需要很多会数术的属官!”
“求陛下恩准!”
王戊思虑一番后,也出列拱手道:“臣附议!”
“大河之战前,天下间无人知晓公子扶苏于军略一道的天赋竟会那般惊人。”
“臣窃以为,天下间或许还有诸多于军略一道颇有天赋者在被埋没。”
“若能于天下间遍抡于军略一道有天赋者,或可助大秦兵戈更利!”
伏胜等诸多博士更是齐齐上前,振奋狂呼:“臣附议!”
扶苏谏言的分科举士四常科之中确实没有经义儒学,但别忘了,扶苏所谏的分科举士中还有特科呢!在诸多博士们看来,扶苏此次劝谏就是一次对焚书禁言的反冲锋。
只要赢政能接受分科举士,那日后自然就有机会再为经义儒学开特科!
李斯心里却是一咯噔。
坏了。
这是冲本官来的!
看着端坐于高台之上的扶苏和赢政,李斯略一思虑后出列拱手:“臣以为不然。”
“吏试所择之士,皆为基层法吏。”
“于基层法吏而言,精通律法、代陛下牧地方之民方才是其要务。”
“军略、数术、策论于基层法吏而言毫无意义,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