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地坐在主位之上,身旁则是厉沧海、秦如是、方正清等一众珠池县有头有脸的人物方烈则站在门口,亲自迎接前来宾客。
“怎敢叫方公子亲自屈尊远迎,多礼了、多礼了。”
珠行二当家费鸿远与山场三当家熊开山联袂而至。
两人皆是面色沉沉,露出一派劫后余生的庆幸。
“苏馆主,厉堂主,秦馆主,方家主。”
费鸿远团团一揖,兴叹道:
“今日海寇这一把火,当真是烧得我等心惊肉跳。
横来遭此一劫,想来珠池的大户们,怕是要些年头才能缓过劲来了。”
先前一番厮杀,皆是冲着六大家而去,他们两家毫发无损。
眼下里说这话虽是安慰,却也难免带着几分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味道,叫人不喜。
方正清客气几句,也不跟这二人多谈。
左右不过是传声筒罢了。
又不是那位躲在郡城里舔崔家的脚后跟,心心念念想求个练燕法门的珠行大当家,又或是山场那位老把头。
点个头,意思一下,便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倒是苏定波同其寒暄了几句,招呼人坐下。
没几句话的功夫,屁股还没坐热。
远处的夜色里,便又亮起了一连串的火把。
县令孙伏威正在县衙里与那位新来的关大统领唱对台戏,自是无心赴宴。
便打发总捕头许留仙代表其前来,而其后跟着的,则是赵家、秦家等几位家主。
唯独吴家的家主吴德,此刻身着一袭白衣,在自家儿子吴振山的搀扶下,缓缓走进。
短短一日不到的功夫,这位在珠池也算是一方人物的吴家家主。
脸上竟然是瞧不见往日半点的意气风发,头发更是悄然花白了一片。
白日里诸多乱像,无心关注。
眼下里借着火光一看,顿时便引来一片唏嘘。
便在这时,坐在主位之上的苏定波却是猛的站起身来。
身旁众人见状,也都下意识的“哗”一下跟着起身。
尽管有几人心头尚有些疑惑,区区一个吴德能叫他们一同相迎?
别说他家今天只死了点外人,便是死了全家怕也不够资格。
但也没说话,只是随着苏定波一同朝门外走去。
一道道打量的视线落在吴德身上,直叫他以为众人是在前来迎接他。
心道一声这些老狐狸们今天怎么转性子了,赶忙眼里挤出了一抹感动的泪痕。
推开了身旁吴振山的搀扶,便要蹒跚着迎上前。
却见苏定波直愣愣的从他身旁走过,看也不看。
紧接着方正清、厉沧海、秦如是...
吴德摊着一只尚且完好的手僵在原地,夜色都掩不住其急速泛红的面容。
心头又气又怒,正在强压火气之时。
“咚、咚!”
却听得身后有一阵极其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响起。
他下意识的扭头一看,便见一少年郎撞破黑暗,大步而来。
“哈哈哈,陈小兄弟,你可是叫我等一阵好等啊!”
方正清抚掌大笑,朗声赞道:
“先前听闻小儿说起,我尚还有几分不信,今日一见方知何为英雄出少年!
陈小兄弟此番于危难之际挺身而出、阵斩首恶。
当为我珠池年轻一辈楷模!
当浮一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