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下格局,这远比丢到哪个衙门去熬资历都要强上百倍,”
姜天骄在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除夕值夜,太子言你值宿贞观殿外,气度沉稳,不类新兵,朕心甚慰。”
韦皋心头猛地一跳,他连忙垂首说道:“微臣惶恐,此乃臣之本分。”
姜天骄目光在韦皋身上停留片刻,仿佛在掂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他非常满意微笑道:“左羽林长上,执戟宿卫,固然是历练之阶。”
“然朕观你,气宇间颇有英风,绝非池中之物,不可埋没于宫门轮值。从即日起,你就来朕身边做个御前带刀侍卫,随侍朕之左右,行走宫禁。”
御前带刀侍卫只有上百人,非心腹近臣子弟,非功勋卓著之宿将,绝难获此殊职。
韦皋眼底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愕,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或褒奖,或申斥,甚至因莫须有之过而受罚。结果万万没想到,等待他竟是如此一步登天的擢升,御前带刀随侍左右,这恩遇实在太重。韦皋下意识再次拜伏下去,额头触碰到冰冷光滑的地面,那凉意让他混乱的头脑清醒几分,随即委婉推辞道:“陛下,微臣年少德薄,才疏学浅,恐难当此重任。恐负陛下天恩。”
姜天骄站起身来走到韦皋面前,他微微俯身说道:“韦皋,朕擢你此职,非因你昨夜值宿有功,更非因你是韦儇之侄。朕看中的,是你眼中那份尚未被世俗磨平的锐气。”
“当初朕比你还要自视清高,也不过是一介边军武夫,可仍然提三尺剑崛起于尸山血海之中,最后以这清瘦之躯撑起万里河山。”
“你韦皋是个好苗子,更是一块好璞玉,日后必为当世名将。朕要你这块璞玉,跟在朕的身边好好打磨一番。”
韦皋年轻脸庞因激动而涨红,他实在没想到皇帝陛下如此看重自己。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士为知己者死。
韦皋声音因极致的情绪而微微哽咽说道:“微臣领旨谢恩……必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必竭尽驽钝,随侍圣驾,学习圣德,不负陛下今日之信重。”
在韦皋离开贞观殿后。
太子姜胤从暖阁屏风后走出来,他清俊眉宇间悄然锁上深痕说道:“父皇,儿臣有一事不解。”姜天骄深邃目光落在儿子身上,他带着鼓励的探寻微笑道:“胤儿何处不解?有话但说无妨。”姜胤稍微深吸一口气,他直接将心中的疑虑尽数道出:“父皇,韦皋此人,年未弱冠,初入仕途,全赖其族伯工部尚书韦儇保举,方得左羽林长上之微职。”
“昨夜值宿,儿臣观之,虽然仪态尚可,然骨子里那份孤傲清高透骨而出。方才面见父皇天威,他眼底更无多少敬畏之意。”
“此等心v性,简直如同未驯之野马,锋芒毕露。父皇非但不加训诫,反予赐其御前带刀侍卫之殊职,儿臣以为实在不妥。”
姜天骄不以为然反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姜胤带着太子储君应有的审慎,他郑重其事说道:“对于这种目中无人的世家子弟,儿臣觉得让其骤得恩遇,恐非社稷之福。理应将其置于微末,或是外放历练,置于严苛上官之下,先将其棱角磨平,锐气打掉。”
“待到锋芒收敛,懂得敬畏规矩,知晓天高地厚之后,再量才而任用,方为稳妥之道。父皇如今对韦皋施以重恩,岂非拔苗助长?日后羽翼稍丰,以此桀骜心性,恐难制之。”
这番话条理清晰论据分明,亦是驭臣之术要义。
姜天骄脸上并无不悦,他在儿子话音落定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赞许的笑意,不由自主夸赞道:“胤儿,你能一眼洞穿韦皋骨子里的孤傲清高,这份识人之明已属难得。”
“更难得的是,你能虑及长远,想到驭臣之道。此等思虑,方为太子储君应有之器量。”
姜胤眉头并未因自家父皇的赞许而舒展,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