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车出宫前往郑府,孤正好有事请教郑御史。”
姜胤只当是寻常的拜访,正好借机深入探讨些新政细节,他仍然还是伪装成平凉侯府的小侯爷。午后未时,一辆装饰华贵却无侯府标识的青篷马车,在数名精悍便装侍卫的簇拥下,稳稳停在郑府门刖。
姜胤翩然下车步履从容,他眉宇间那份超越年龄的沉稳与气度,让迎候在门前的郑府奴仆都暗自心惊。郑珀瑜早已候在门外,他见姜胤到来连忙上前深深一揖:“小侯爷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均瑜感激不尽。”
“先生不必多礼。”
姜胤笑着虚扶一把,仿佛两人已是相交多年的挚友,他目光扫过清雅整洁的庭院锐评道:“新居清幽雅致,正合先生风骨。乔迁之喜,可喜可贺!”
郑珀瑜引着姜胤穿过前院步入正厅,厅内陈设简朴却处处透着书卷气。
他强压下心中的波澜,面上维持着恭敬与感激,依旧与姜胤叙谈起来,话题自然从乔迁新居、皇帝恩赏,渐渐引向朝堂新政。
姜胤听得极为专注,眼中异彩连连。
郑均瑜的见解显然比他预想的更为老辣周全。
姜胤身体微微前倾,他正欲再深入探讨新政问题。
突然间,正厅西侧那扇木雕花屏风后,极其突兀传来轻微的抽气声,这道声音虽然非常轻微,但在相对安静的厅堂内,却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姜胤问话声音戛然而止,那双清澈的眸子瞬间锐利如电,猛地射向屏风方向,取而代之是本能的警惕与威压,身后几个便衣侍卫右手已悄然按向腰间隐刃,目光森冷锁定屏风。
厅内空气降至冰点。
郑均瑜脸色变得惨白起来,他没想到郑或竞在关键时刻失态,巨大的惊恐与懊悔瞬间攫住了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姜胤目光缓缓从屏风移回郑均瑜的脸上,他那眼神变得深邃莫测,带着高高在上的审视,更有被冒犯的极度不悦。
郑或同样跟着脸色苍白,他额角布满细密的冷汗,连忙整理下有些凌乱的衣襟,强自镇定绕过屏风走到厅堂中央。
“太常卿郑虔之子,布衣郑或参见太子殿下!”
郑或并未去看惊惶失措的郑均瑜,他面向主位上面色沉静的姜胤,以最标准的臣子之礼深深拜伏下去,声音携带无法抑制的颤抖。
“太子殿下?”
这四个字接连在郑均瑜的脑海中轰然炸响,他难以置信看着主位上的姜胤。
这位小侯爷竞然是太子殿下?
“扑通!”
郑珀瑜再也支撑不住,他双膝一软跪倒在郑或身侧,巨大的震惊与惶恐让他语不成声:“微臣有眼无珠,不识………不识太子殿下真颜!先前种种狂悖,罪该万死!请太子殿下治罪。”
姜胤面容依旧平静无波,他看着跪伏在地的郑或和郑均瑜,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最初的冷冽与不悦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哎!”
姜胤叹息声在寂静的厅堂里格外清晰,他并未立刻让两人起身,声音恢复平日的清越,自带毫不掩饰的储君威仪说道:“郑或,孤对你素有耳闻。”
郑或伏在地上不敢抬头,他声音依旧带着颤音:“草民惶恐,此番实乃巧合,绝无窥探之意,惊扰圣驾还望殿下恕罪。”
“你们两人起来吧!”
姜胤一脸不以为然说道。
“多谢殿下!”
他们两人战战兢兢站起身来,垂手肃立不敢直视姜胤。
姜胤身体靠在椅背上,他意味深长问道:“先生,若你早知那董家酒楼邀你之人是孤,那你还会不会像往常那样道出那些泣血之言?”
郑均瑜抬起头来瞪大眼睛说道:“微臣还是会说!”
姜胤目光变得异常清澈而明亮,他喜开颜笑说道:“孤很高兴,那日在天津桥畔,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