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两部便同时举火为号,尽起部众西渡黄河。”
“好!”
拓跋朝光眼中凶光大盛,他欣喜若狂说道:“这才是吐谷浑王族慕容氏的气魄,我这就派人通知仆固怀关内道,朔方郡。
李归仁带着两千精骑来到无定河北岸的朔方城,他下令关内道各部首领前来集合,结果等了几天都没等来拓跋朝光和慕容兆的消息。
直到朔方节度使张光晟派遣飞骑前来通知,李归仁这才知道拓跋朝光和慕容兆举族叛逃西迁。各部首领匍匐在李归仁脚下不敢稍抬,所有桀骜深深掩藏在卑微的姿态之下,宽厚的脊背微微起伏,显露出恰到好处的敬畏与顺从。
李归仁缓缓扫过脚下这群胡酋,他面无表情冷声道:“陛下天恩浩荡,念尔等诸藩部落,久居汉地,忘却根本,特开天恩,复置单于都护府,赐尔草场,编其千户,永为藩篱。”
“党项和吐谷浑辜负皇恩,叛夏西逃,此等逆贼人人得而诛之。我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度发生,还望诸位能够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各部首领见状急忙表态道:“陛下天恩如日月昭昭,漠南水草,乃长生天赐福之地。我等诸藩部落举族北迁,绝无二心。”
由于党项和吐谷浑都是来自青藏高原,所以李归仁倒也没有迁怒这些来自大漠草原的铁勒人与突厥人。李归仁嘴角勾起满意弧度,他微微点头说道:“很好,我就喜欢你们识时务。自今日起算,两个月内必须拔营起行,北出阴山,使诸部重归根本,永享安乐。”
“关内道各个部落无论大小,皆是举族随迁,本大都护将在单于都护府的辖境,按照丁口数量授于草场,并行千户之制,编户齐民,同时免其北迁首岁赋税,助其安家立业。”
“各部首领接旨之日,即刻晓谕部众,整束行装。倘有冥顽不灵,抗旨迁延,或是煽惑部众,图谋不轨,一律视同叛逆,格杀勿论。”
各个部落在李归仁高效办事的督促下,大量牧民赶着成群结队的牛羊牲畜向北迁徙,浩浩荡荡北渡黄河,经由九原郡出塞,抵达阴山以北的漠南草原。
李归仁这边负责督办北迁事宜。
张光晟那边亲自带兵围追堵截,他率领一万骑兵追杀拓跋朝光和慕容兆。
党项和吐谷浑两个部落八万多人举族迁徙,携带大量牲畜和老弱妇孺,注定着这场西迁是凶多吉少。张光晟带领一万骑兵沿着黄河逆流而上,他深知若让这党项与吐谷浑两个部落投入仆固怀恩麾下,河西局势将会更加糜烂,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拓跋朝光和慕容兆活着到达武威郡。
拓跋朝光和慕容兆刚要渡过黄河,张光晟便已尾随而至追杀上来,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自侧后方猛地撞入迁徙队伍。
夏军骑兵根本不屑于与断后的零星抵抗纠缠,而是冲入辎重队伍和牲畜群中,铁蹄无情踏过惊惶奔逃的妇孺,碾过摔倒的老人,惨叫声、哭嚎声、悲鸣声全部交织在一起。
“儿郎们,快点拦住他们!!!”
慕容休贞组织军队拦截夏军骑兵。
夏军骑兵在各营校尉的带领之下,在混乱的人群中穿插分割,完全将庞大的迁徙队伍切割成数段,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辎重队伍犹如失去母兽庇护的幼崽,彻底暴露在屠刀之下,根本无力抵挡夏军骑兵的利刃。夏军骑兵拿出蘸满油脂和燃着火苗的火箭,如同地狱飞来的毒虫,腾空而起划过一道道刺眼的火线,尖啸着扎向载满粮草、毛皮、帐篷的牛车。
“轰!!!”
干燥的粮袋和木质的车辕瞬间遭到点燃,火焰贪婪舔舐着空气,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金黄色的麦粒和粟米在烈火中爆裂燃烧,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燃烧的麦粒和粟米被热浪抛洒向空中,无数细小的火星,溅落在老弱妇孺脸上,烫出滋滋的轻响和痛苦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