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动作忽然滞住,元衾水以为他是打算走开,岂料他半天没动。房内一时静得出奇,窗外隐有风声。
飞鸟振翅。
元衾水忍不可忍地开口:“谢浔一一”
他的手移到脸颊旁捂住了她的嘴,元衾水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吻住他的掌心。她气的脸颊发红,正欲发作,听见男人低冷到异常的声音:“先别说话。元衾水下意识止住声音。
她有些茫然,长睫扫弄在他的手指。
空气仿佛凝结,紧接着谢浔松开手将她朝床里推去,元衾水还没坐稳,下一瞬便听见外面陡然响起兵刃交接的声音。房门被猛然推开。
亲卫闯入,“殿下小心,是匪寇!”
与此同时,离元衾水最近的窗口处传来砰地一声巨响,一个穿蓝短褂面露凶相的男人手持弯刀破窗而入,目标直奔谢浔。元衾水躲在床里,见状顿时惊叫出声:“殿下小心!你后面!”谢浔面沉如水,手中巾帕挡过一刀,随即手指精准钳制住男人的手腕往外一翻,骨节断裂声传过来,弯刀掉在地上。他单手将人摁在圆桌,脚尖一提,刀柄落入手中,向下动作利落地一刀割穿男人的喉咙。
他是背对着元衾水动作的,但是元衾水仍然看见血液飞溅而出。她愣在原地。
打斗并未即刻中止。
谢浔一直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人都被他吸引,元衾水缩在床里,尚算安全。
外面呼喊声不绝于耳,窗口处又冲进来两名壮硕匪徒,一名被谢浔用弯刀解决,另外一名被亲卫按在地上。
外面打斗声也跟着弱了下来。
“殿下留几个活口吧。”
“嗯。”
混乱中,师青的声音从外面匆匆传进来:“殿下你没事吧。”“外面共计十三名匪寇均已被俘获,看样子从前杞河县那姓严的部众,此次应是知道您再次歇息,大概其图财而来。”谢浔未做应答。
他用手边茶壶冲了冲手腕上的血,这才转身朝元衾水伸手:“换个房间。”元衾水抱着膝盖心跳飞快,她有点被吓懵了,根本不敢朝地上的两具尸体看,小心拉住了谢浔的手,挪出床里走下了床。谢浔衣服上沾了血,刚靠近他就传来一股混浊的血腥气,她不无担心心地轻声询问,“殿下,你受伤了吗?”
一行人走出房间,师青跟在后面,亲卫压着两名活口走在前方。元衾水头回见死人,她的声音至今还有些颤抖,“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然而不问倒好,一问男人居然在这种极不合适宜的时候挑起唇角轻笑了起来。
他捏了捏她的掌心:“晚点给你看看。”
元衾水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好不容易暂时收敛的怒火与不满顿时又涌上心头,让她才见死人的恐惧都忘记了。
元衾水低斥道:“我才不看你!”
谢浔的道歉很不认真,他甚至又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道:“知道了,我说错了。”
元衾水又不想理他了。
她皱着眉心,一把推开谢浔朝旁边走去,想去贴着墙边走。然而正是此时,原本被亲卫控制的褐衣男人大概是听出元衾水跟谢浔关系不一般,想借此挟持她离开,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挣脱亲卫,从腰间又抽出一把软剑刺向元衾水。
元衾水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
她很想躲,但是人在经历生死之际时,其实很难真的立即做出反应。脚上如同灌了铅,她微微睁大双眸,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顿在原地。“元姑娘!”
师青朝她奔袭而来却已经来不及,只有离她最近的谢浔朝她伸出手。寒芒在元衾水眼前闪烁,下一瞬,男人骨节分明的右手猛地徒手握住破空而来的剑刃,软剑因惯力继续向前,微小的皮肉绽开声,在元衾水耳中变得异常明显。
男人手臂肌肉绷紧,指骨泛白。
鲜红血液滴落在元衾水的裙摆。
软剑在元衾水三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