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廊下,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朱英!”
朱英抬头,只见徐妙云身披一件狐裘,衬得她面容愈发端庄,缓步走来,身后跟着两个捧着食盒的侍女。
“拜见王妃。”朱英连忙迎上去。
徐妙云抬手,带着暖意:“路过这儿,想着你一个人在,便进来看看,近来都还好吧?”
“都好!”朱英直起身,“因为要准备会试,这些日子几乎没怎么出门,除了看书就是练拳,倒也安稳。”
徐妙云笑着点头:“有啥需要的,不用客气,差人去燕王府说一声便是。府里的炭火、点心,缺了就尽管开囗。”
朱英忙摇头,指了指东厢房的方向:“昨日郑国公来了,搬了半车东西,绫罗绸缎、笔墨纸砚,连过冬的炭都送来了,够我用上半年的。”
“他是该来。”徐妙云笑了,眉眼弯弯。
说话间,朱英已引着她进了屋,亲手奉上一杯刚沏好的热茶。
“对了。”他想起一事,轻声问,“燕王殿下查那案子,可有什么新进展?”
徐妙云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摇了摇头:“都过去这么些年了,好多线索早就断了,更难查了。王爷性子急躁,这些日子总唉声叹气的,一心想快点查清,好回北疆去打仗。”
朱英眼里带着几分了然:“殿下向来惦记着沙场建功,北疆的风沙虽烈,可在他心里,那才是真正的归宿。”
“我倒宁愿他安安分分待在京城,哪怕每日只围着棋盘转,也省得我日夜提心吊胆。”徐妙云幽幽一叹,“每次他披甲出征,我这心就悬在嗓子眼,直到看见他平安回来,才能落回原处。”
朱英点了点头,想起马天离京时的背影,深有同感:“我很理解这种滋味,担心却帮不上忙,只能等着消息。”
徐妙云见他脸上浮起忧色,便岔开话题:“不过,殿下也不是毫无进展。他说最近有人看到张定边了,正忙着布置锦衣卫去抓人呢,说是这次定要抓住线索。”
朱英暗暗心惊。
张定边是马天的师傅,当初马天都没抓他。
“你继续温书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徐妙云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放下茶盏起身。
朱英定了定神,忙笑道:“不妨事,海勒尚宫刚来过,我原本也打算歇会儿,正好陪王妃说说话。”“海尚宫?”徐妙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便掩饰过去,没再多问,“那我真走了,你好生准备会试,有难处就去寻我。”
朱英点头应下,目送她出门,才缓缓收回目光。
黄昏。
郎中们早已收拾好药箱各自归家,朱英到前厅把散落的药方和药碾子归置妥当。
“小郎中。”一个沙哑的嗓音在门口响起。
朱英的动作顿在原地,这声音熟悉。
他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戴着竹编斗笠的汉子立在门口,斗笠的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那人抬手直接摘下斗笠,露出光溜溜的脑袋。
“是你?”朱英大惊,几乎是下意识地往门外瞥了一眼。
和尚就是张定边,他却毫不在意:“没办法,身上带了伤,全城的药铺就数你这儿的金疮药最地道。”他说着,往旁边的长凳上一坐,动作间牵动了左臂,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朱英快步上前,压低声音:“你疯了?我这外面可是布满了锦衣卫,燕王正到处抓你呢!”张定边摊开双手:“我知道啊。你瞧我这装扮,灰头土脸的,斗笠一戴,谁能认出我是个和尚?再说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朱英被他这副笃定的样子弄得没辙,扶着额头叹了口气,转身走到药柜前,拉开最下层的抽屉翻找起来“赶紧走吧。”他把药袋递过去,语气里带着催促,“燕王这次是动真格的,你别在这儿耽搁。”张定边接过药袋揣进怀里:“他朱棣还没那本事抓住我。对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