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苦笑,“陛下昨天就想来了。”
坤宁宫内。
朱元璋坐在软榻前:“妹子别动,让咱好好瞧瞧。”
他拨开马皇后额前碎发,眼中洋溢着喜悦。
马皇后拍开他的手:“看够没?”
看到精神头好起来的皇后,朱元璋眼眶发热:“妹子你没事了,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多亏了马天。”她感慨一声,“这回真是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
朱元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城东王麻子家的酥糖,你爱吃的。”
糖块已经碎成渣,分明在龙袍里揣了多日。
马皇后捏起一撮含住,泪珠就砸在锦被上:“那年你被陈友谅围困,我扮农妇送粮,怀里也藏着这种糖。”
皇帝猛地背过身去,肩膀微微发抖。
微风吹过,他趁机抹了把脸:“马天那小子,咱要大大的赏他!”
“别吓着人家。”马皇后一笑,“我看他对功名没有兴趣,对钱财倒是还有,你舍得吗?”朱元璋孩子气地摊手:“咱赏他做官,都不满意?”
“人家不做你朱重八的官。”马皇后没好气,“他带着一个孩子,需要的是银子。”
“皇帝家也没余银啊。”朱元璋撇嘴。
见妻子瞪眼,他声音立刻低下来:“好好好,赏二百两,再赐块“妙手回春’的匾……啊……你要呛死咱啊。”
原来,马皇后气得把酥糖塞进他嘴里。
“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皇帝。”她白眼。
朱元璋乐呵呵的笑:“你又不是不了解咱,咱穷怕了。”
“本宫自己从内帑出。”马皇后无语。
“还是妹子大方,咱给你梳头。”朱元璋凑上去。
他正笨拙地给妻子绾发,金簪歪成了滑稽的角度。
马皇后笑着按住他的手:“重八,我的病好了。”
皇帝俯身,把脸埋进她发间,闷声道:“昨儿梦见你穿着嫁衣,在濠州城门口等咱呢。”
马皇后正对镜整理衣襟,铜镜里映出朱元璋探头探脑的身影。
“重八!”她抓起梳子作势要打,“鬼鬼祟祟作甚?”
朱元璋嘿嘿笑着凑近,粗糙的手指捏住她一缕白发:“妹子这头发,比当年在郭府初见时还亮。”马皇后瞋他一眼:“老都老了,不知羞。”
“咱们都一辈子夫妻了,还害羞啥?”朱元璋摊开手掌,掌心躺着颗褪色的相思豆,“你病着时,咱天天攥着它上朝。”
马皇后怔住。
以前朱元璋,可不会这么直白表露情感。
似乎自己这场大病,让他心境有了变化。
“咱给你穿鞋。”皇帝蹲下来,不等回应就握住她脚踝,“瘦了,得让御膳房炖十全大补汤。”“当喂猪呢?”马皇后缩脚。
朱元璋眼眶泛红:“对了!咱让工部在玄武湖修座药圃,你不是喜欢拾掇药草么?以后那里的药,专门给你补身子。”
“劳民伤财。”马皇后戳他额头,“有这银子不如减凤阳赋税。”
“都依你!”朱元璋脱口而出。
这个曾为半文钱军饷砍杀贪官的帝王,此刻竟像个惧内的庄稼汉。
因为他在马皇后昏迷的时候,感受到了这辈子最大的恐惧。
他不能失去妹子。
“你眼底都是血丝。我不在时,又熬夜批奏折了?”马皇后捧住他的脸问。
朱元璋猛地别过脸:“胡说什么!咱是皇帝,想睡就睡。”
“陛下。”马皇后轻唤。
“咱方才想起。”朱元璋咧嘴,“你昏迷那日,标儿哭着说“若娘不在,儿臣也不活了’。妹子,你得答应咱……
马皇后覆上他颤抖的手背:“我答应你,一定活得比你这老倔驴久。”
朱元璋大笑,从袖中抖出串铜钱拍在案上:“当年在滁州,咱说过要让你天天吃上王婆肉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