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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3 / 3)

今早有防备而事败。

今上登基后,清算叛乱,涉事勋贵近十家,一一从严从重处罚,重者满门斩首,轻者流放夺爵,被查出知情不报的几家也受了惩处,或减等降爵或罚俸贬职。京中勋贵多联姻,因而其余各府与犯事人家总能牵出或远或近的亲戚关系,一时间公侯伯府人人自危。

程晋安执掌刑部,主理此次谋反之案,今日来南安伯府贺寿,便是宣示众人案子将结,不会抱蔓摘瓜,牵连余下之人。

之所以选南安伯府,除了老夫人寿辰恰逢其会之外,更因已故老伯爷,这一人臣典范。

启泰二十三年,先帝移驾西山行宫的路上遭遇伏击,老伯爷拼死护驾,身中数箭不治身亡。老南安伯有二子一女,女儿乃嫡妻所出,二子却俱是庶出,本朝有令,庶子袭爵需降等,先帝感念他的功劳,特允陈预以庶子之身不降等承爵。

程晋安更衣特挑了老伯爷故居,直说缅怀悼念,借此暗示新帝之意——不负忠臣。

程平招来伯府下人问明路线,三人便出了房门。

程平亦步亦趋缀在程晋安身后,压低声道:“听闻老伯爷极爱荷花,不仅种了一湖荷花,连居处都取名‘畹芙’,每夏必来这住上三两月。”

他一边走,一边眼观六路,“桌椅屏风、漏窗连廊,处处可见芙蓉纹饰。”

程晋安望了眼正堂漆黑匾额上“数荷”两个遒劲洒脱的行草,淡笑颔首:“不负‘畹芙’之名。”

***

抵至红墙跟下,遥遥数步外的月洞门在她眼中、脑中扭曲打晃,几要失了本来模样,沈之湄却由心底湃出汩汩欢跃,疲软的腿脚也似失了知觉般,她当即提起裙摆,一鼓作气跌撞而去。

跨过月洞门,转过假山,还有一道连廊便可寻一间厢房暂时歇下,沈之湄本已缓下的步子当即加快。

及至廊前,一道人影正踱步转出,她来不及收脚,一头扎进这人怀里……

沈之湄乍然呆怔,脑子一片空茫,只低垂的眸子映入一只手,修长且指骨分明,光色玉雕似的,捏着一串雕纹栩栩的小叶紫檀佛珠,衬得这手像也染上了几分佛家的慈悲宽和。

她凝视半晌,反应过来什么,登时被吓回魂,踉跄后挪一步。

这分明是一只男子的手!

沈之湄只觉得身子冷得厉害,从心底渗出一股寒气,脸上热气未散,她却如坠凛冬子夜,止不住颤抖。

头撕裂般的疼起来,她狠狠闭了闭眼,略抚平起伏如潮的心绪,仰脸望向男子,便瞧见一双熟识的温煦眼眸。

周遭物什好似骤然冷凝,寒潮扑上沈之湄的脸庞,令她一霎那清醒无比,她的指甲不自觉扣进掌心软肉,钻心的灼疼让她渐渐镇静,暗嘘口气,她再退两步,强自稳住摆晃的身子,姿态恭敬地敛衽福了一礼:“阁老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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