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围巾,无杂质的红挂在了脖颈,露出苍白无血色的脸。唯有鼻尖的红,成了少有的鲜活。黑色轿车一路顺畅的驶离隧道,很快抵达最后一个路口。红灯倒数终结。
孙清宴收回视线,曲指调高了空调暖气。
下车后,沈绵停住步伐,说了声谢谢。
孙清宴勾唇,“谢什么,举手之劳而已。”“还是要谢谢的。”
她说。
他却想到什么,“而且之前的事,还没和你道歉。”“嗯?"沈绵微愣。
他低下视线,指腹摩挲袖扣,“你请我吃饭,弄丢了手串。”闻言。
沈绵记忆冷不丁拉回至那个雪夜。
她一顿,发丝吹在脸颊,呼吸随之凉了些,“是我自己不小心。而且,后来它被找回来了。”
孙清宴一愣。他蹙了蹙眉,“那天那么冷,你没回去么。”他以为她找了一夜。
甚至有些后悔,怪就怪他不够了解沈绵,不然怎么说他也会留下来陪她一起笑。
沈绵摇头,笑笑。
“没有。”
见她无意再说,孙清宴歇掉了询问的念头。他颔首,声音从未有过的轻,“找到了就好。”
两人道别。
进入电梯,沈绵按楼层上楼。空无一人的电梯,她低了低下颌,不受控地想起刚刚的对话。
顾亭钰对她好时,是真的很好。
他能不惧风雪为她找回丢失的手串,也会在暮霭沉沉时回到他们的家,额发落在脖颈,那么冷的一个人,抱着她说缱绻的情话。她曾极致贪恋这份温暖,但如今想来,竟不知何时褪了颜色。沈绵握紧发热的掌心。也许是因为,他对她再好,也经不起比对推敲。现实摆在面前,哪怕反复挣扎,吞咽酸楚,她也仍做不到说服自己。不够爱,就是不够爱。
指纹解锁,沈绵推门而入。室内窗帘拉的严丝合缝,漫无边际的暗。沈绵开灯,摘掉围巾,在玄关换拖鞋。
她听见小猫软乎乎的呼噜声,神色稍松了松,俯身抱住糯糯,耳廓蹭了蹭蓬松的毛发。
仿佛一下子寻到了支点。她阖了阖眼皮,呼吸不自觉放缓些。她仍记得糯糯刚来的时候。那么小小一只,瘦到皮包骨,只剩下一双圆的似葡萄的眼睛。它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不敢上前。如今却成了最会撒娇的小猫。
绵密的呼噜声于耳畔此起彼伏、渐渐消弭,仿若无形的疗愈体,抚平一切。隔半响,沈绵摸了摸它的脑袋,弯腰将它放回地面。她吸着拖鞋走进客厅。室内偌大空旷,静谧的只剩下了她的脚步声。沈绵往里走,打算去隔壁找签收的快递。
而恰在此刻,于半空里,突地闯进了一道熟悉的声线。“去哪了。"男人声音低沉冷淡,半分情绪也听不见。沈绵抿紧了唇。
心跳仿若瞬间漏了半拍,没休止陷入嘈杂。她僵直脊背,顺声望过去。
灯光幽微阑珊,顾亭钰靠在椅背,领口微敞,轮廓拓下浓影,下颌线冷硬、分明。
两人视线隔空交汇。
坠入漆黑如深潭的眸子,沈绵握紧指尖,强行压下混乱,却罕见失语。顾亭钰抬眼,“玩的开心么。”
陈述句的口吻,眼底情绪却沉下,深不见底。沈绵终于松唇,“我没有。”
顾亭钰:“我给你打了很多通电话。”
“我没看见。”
“是么。”他不咸不淡。
微弱的光影彻底隔断,顾亭钰来到了她面前。近到呼吸几乎交缠,沈绵手掌压住桌角,退无可退时,独属男人身上的松香随之侵略了喉腔。他大概是刚洗了澡,半干的发徘徊水汽,很冷。却压迫感十足。
沈绵站的笔直,于无声处看他。
除此之外,她闻到了杂糅其中、若有若无的酒气。这个发现令她一愣,毕竞顾亭钰平时极少碰酒,近乎到了滴酒不沾的地步。对方呼吸顺脸颊滑在了耳廓,温热平缓。沈绵后腰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