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汉刀随身至,已架在此人的脖子上,问道:“你是谁?”
“海大人、凌大人,小的是李呈祥啊?”
“李呈祥?我怎么不记得呢?”海瑞奇道。
“一个月月前您老断了一个案子,云栖山包银矿的张魁兄弟因为一片林子,打伤了三个人,后来您老给我们伸冤报仇来着,我就是那三个人中的李呈祥啊!”
“原来是你!”海瑞和凌霄汉都想了起来。
一个多月前的一天,海瑞正在河坝上与百姓一起劳作,一个衙役跑来报说有很多人来到县衙告状,海瑞急忙放下活计回了县衙。
刚迈进大堂,只见大堂中一片狼藉,除了站着了三四十人外,还躺在地上八个,每个人都受了伤,不断呻吟。另有三个壮汉,被反绑住双手,强按在地上,这三个人也伤的很重,满脸是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两个穿着华丽的公子哥还在不停地咒骂这三个壮汉。
海瑞问道:“谁是原告,所告何事?”
一个公子哥先说话了:“大人,小人张魁,这是我弟张豹,我们俩现在赣州府税课司当差,我们这四十多个人是原告,大人可要为小民做主啊!事情是这样的:张老三有一片竹林要卖,我们兄弟买下,正准备要砍竹子运走。结果这三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阻拦我们,说是他们的竹林,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有这般刁蛮的村夫!我们当然不同意,结果他们三个就动手打我们,大人请看,我们被打成什么样了,八个受伤的,他们可是都有老婆孩子的呀!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干活?怎么养家糊口?请大人狠狠地揍这个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打一百大板,陪一百两银子,再跪着向我们认个错,也就算了。”
躺在地上的这八个人,都缠了布,听公子说完,一个个杀猪般嚎叫。再细看这几个人,所包的布连点血也没看到,只是有些脸青鼻肿罢了。再看那三个跪着的壮汉倒是被打的全脸是血,浑身是伤。
“谁是张老三?”海瑞问。
“小人便是。”一个年纪较大的老者跪在地上应道。
“原告所说是实吗?”
“这?”
“这什么这?大人问你话呢?没听见吗?”张魁吼道。
“是,大人,是实。”
海瑞又看了看被告,“你们三个可有什么说的?”
这三个人都是一脸怒气,有两个人根本不说话,面向一旁看。只有一个说道:“大人,小民李呈祥伸冤,他们是诬告!我们前些日子已经跟张老三签了契约,这片竹林已经卖给我们了,付了一两银子的定金,今天我们来结帐。结果遇上这伙人,他们看中了这片林子,上来就砍竹子。我们和他们讲理,可这些人根本不跟我们讲理,连打带骂,我们忍不住才还了手,也打伤了他们几个人,结果架不住人多,最后他们用大网忽然将我们三个扣住,又是一顿毒打。然后恶人先告状,反而把我们绑上押到县衙来。”
“你们契约可带来了?”
“带来了,只是手被绑了,拿不出来。”
“来呀,给他们三个松绑。”
张魁大声说道:“大人,不能松绑啊!他们可都是刁民,一旦松绑不好再抓了!”
衙役们上前将三人松了绑。李呈祥从杯中拿出一张纸交给衙役,递给海瑞。这张契约上写的明明白白,这片竹林卖给了李呈祥三人,共计十两白银。双方都按了手印,日期是嘉靖四十二年三月十五日。海瑞点了点头,问张魁:“你的契约呢?拿来我看。”
张魁迟疑片刻才说:“契约没有带来,大人可否进一步说话?小民有些内情回禀。”说着眼神向旁瞄了瞄。
海瑞道:“有话在这说使是。”张魁有些尴尬,没办法,只好来到海瑞身边,在海瑞耳边小声地说:“大人,这几个刁民因为一片竹林竟然跟我们横上了。我也是想教训他一下,契约可以后补一张,保管不让大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