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李大人是巡盐御史,官居七品,与知县同级。但权利却是极大,御史是代天巡视,有监察百官的权限,都是皇上的亲信之人的皇亲国戚担任,即使是二品总督也不敢招惹。海瑞和邓修贤自然知道这层关系,三人出了府,没走多远就到了巡盐御史府,见到了李大人,海瑞将所知情况又讲了一遍。
“杜大人的意思呢?”李御史问。
“下官以为应该召集兵丁,立即前去包围捉拿,一个不漏,捣毁窝点,重判私盐贩,至于涉及协助私盐贩的士兵也不能放走一个,一并宣判,必发时杀一警百。只是需要和鄢大人以及总督胡大人打声招呼,方才好下手,而且涉及胡大人的手下。加急信件已经送过去了。”
李御史看了看邓知县和海瑞,“你们两个的意思呢。”
“我们都同意杜大人的意思。”
“我觉得不妥!”李御史声音高了半度,“若等待回信需半天的功夫,时间先不说,却因此走漏了消息怎么办?杜大人,请你即刻前去抓人。立即通知胡大人,借调定海卫一千士卒,务于二个时辰后到达定海县衙。不,咱们一同去,不管是谁,不管涉及到谁,只要参与走私私盐一并都抓起来,绝不手软,这事我做主了,有什么事我担着,出了问题我自会向皇上解释。”
杜知远喜道:“有您这句话,下官还有什么不敢干的。我这就去,咱们立即出发。”海瑞心中暗挑大指,这位杜大人和李大人都是有担当的官吏,办事干净利落,雷利风行,着实令人敬佩。
众人出了巡盐御史府,骑马直奔定海,到了定海,接到通知的定海卫早已派了一千人等候,由一位千户统领,个个精神抖擞,盔明甲亮,杜知远将士兵分成两路,一路去盐场抓那些将盐卤灌到竹管的人。另一路由自己亲自带领直奔那炼盐的寺院,海瑞等人都跟着杜知远。
按照抓捕计划,炼盐场、墩台还有盐场同时抓人。当众人领着衙役赶到炼盐的寺院时,这些人还在炼盐。衙役们把住各个关口,防止有人走脱。杜知远一声令下,数百人冲了进去,那些私盐犯惊慌之急,四散奔逃,有很多从围墙跳出去,结果均被守在墙外的士兵抓个正着。还有些敢于反抗的,哪里是士兵的对手,都被制服按在地上。
众人进到院中,所有的房屋全部打开,略数了一下,大概得有二百多个炼盐炉灶,私盐犯子抓了一百多人。经现场盘查,众人指认了两个头目,其中一个是定海的大盐商,另一个是正六品的提调指挥,这些墩台便是归他管理。杜知远怒极,将这指挥抓过来,伸手就是一个耳光,大吼道:“朝廷的赋税就是让你们这些贪官污吏给毁了!”那指挥被打的嘴角流血,不敢说一句话,
众人来到一间炼盐的屋中,柴火还在燃烧,锅中的盐卤仍在冒着热气。杜知远气急之下,拿起墙边一把劈柴的铁斧,亲手将一口盐锅劈开。下令将所有器具全部砸烂,所有炉灶全部毁掉。众人这才回到定海县衙,等候盐场方面消息。
在定海县县衙,巡盐李御史喝了口茶,对众人道:“这件私盐走私大案应该是我大明建国以来最大的,能侦破如此大案,全赖众位努力。最值得表彰的应当是海瑞海知县。”海瑞忙站起:“下官只是偶尔所遇。”
运同杜知远接过话来,“依本官看,这伙走私案也算是一件奇案了,以往我们都只知抓成品盐,并为此下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不说别人,光是本官自己,半年内几乎跑遍所有盐场,有用船私藏的,有灶户夹带的,总计抓了上百人。却忽略了盐卤,没想到这些走私犯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将盐卤用竹管在地下运出来,再到深山老林之中炼盐,巧妙地避开了层层巡查,也不知鄢大人知道这件案子后会如何发怒呢!实在是我等无能啊。”
李御史道:“杜大人也不用过于自责,这事我们都有责任。不过依本官看,不是我等失职,而是这些盐犯实在过于奸诈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