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没说完，有士兵来报，海边盐场盐课司大使、副使都已落网，走私盐卤的灶户也抓了十几个，大案终于告破。
杜大人接着说道：“这起案子已经明确，这是一起盐课司、提调指挥与私盐贩子联合炼盐贩盐的案子。涉案人员上百，我要写一份详细的折子，将情况上报。”
李御史也说：“我也写一份折子，特别将海知县，还有邓知县举荐上去，海知县请坐下，不要过谦，这也是本官的职责，我们做为御史，不仅要查处贪赃枉法的官吏，对政绩突出的官吏也一样要上报。知善不报，我可是要被处理的呢。”众人都笑了。
海瑞在定海又呆了两天才返回淳安，邓知县亲自送出县城十里才分别，还要赠送许多定海的土特产，都被海瑞拒收了。三人骑马在路上行走，海瑞始终沉默寡言。
凌霄汉看出来海瑞有心事，问道：“大老爷好像心情不佳，按理说这次定海之行，大老爷连破两桩案子，特别是私案盐，连御史都要为您上折子表彰，您为何还有心事呢？”
“我正是在想这件私盐案，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跟你俩说说也好，共同参详参详。你们没感觉到这件案子破的太快、太顺了吗？”
“大老爷还嫌案子太容易吗？”王亮头笑道。
“确实是太容易了，从咱们发现走私盐卤开始，到彻底端了这个团伙，仅仅二三天的时间，都转运使、御史包括总督衙门，各个部门动作奇快，一点都没有滞涩阻碍，不像是官场上的作风。再说那几个头目，仅凭提调指挥，盐场大使这两个官员就能建立起这么大的运输线？而且当场全部抓获。再说最后查出脏银一千两，可也太少了吧。方淙仅仅四口锅，砍柴、烧灶、过滤、收集，所有的活都是方淙自己做，就这样一天下来还能弄一二两银子，那炼盐的地方少说也有二三百炉灶，上百个人，分工明确，可比方淙的效率高太多了。怎么最后只查出来一千两银子？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凌霄汉笑道：“大老爷，案子是不是太快，咱不懂。不过炼私盐这事我还是知道的，其实这些私盐贩子也很不容易，不仅冒着随时被抓、判重罪的风险，单说他们卖的那些钱，也是层层剥扣。不说那些工人、灶户、还有那些走私的士兵，只说那层层关卡的好处，层层官吏的打点，那就是个极大的数目。我在金乡卫当兵的时候，家里实在困难，揭不开锅了，也曾贩过私盐。先在灶户那偷偷买了两筐私盐，挑着去县城，一路上遇到官兵就躲起来，抓到可是要被抓进牢房的。躲过了官兵还有关卡，松些的关卡还能给几个铜钱放过去，遇到那严些的，查的紧时，只能翻山越岭绕过去。要是赶上下雨，没罩好盐，一场大雨就将盐冲个干净。到了县城，走街串巷地叫卖，还不敢大声吆喝。那个难就不用说了，到手的钱也剩不了多少，有几个像方淙似的，家里便能个弄个聚宝盆似的可劲炼。再说，这些走私的盐贩子除了人吃马喂，也不可能把银子都放在现场，大部分还得放在钱庄，写的是别人的名字，查不出来也很正常。”
听了凌霄流的话，海瑞点了点头，“看来是我多虑了，但愿如此吧。”
回到淳安不久，朝廷的砥报下来了，对破获这起走私案的官员各有奖励，海瑞及两个班头也得到奖励银子二十两，功劳记录在案。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向抗倭前线押粮的事仍然进行，每隔十天半个月就需要运送一次，包括粮食、草料、衣物等，军队缺什么，地方运什么。海瑞没再亲自去，而是派主簿、两个班头等轮流押运。
两个月后，凌霄汉负责押运一批粮草。可是，自从凌班头押运这批粮草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性格开朗，现在则是沉默寡言，甚至有些躲避自己的感觉。海瑞有些不解。难道这次押运路途上遇到了什么事？
这一天，海瑞有意支走旁人，只留下凌霄汉，追问押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