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爸为什么让我出面把你叫回来,背后就没有你家里的意思?” 陆哲淮不作回应,在原地站了片刻,再次迈开步子。 脚步声不急不缓,仿佛置身事外,而孟予沁的眉心越拧越紧,在他开门之前起身追上去。 陆哲淮扶向门锁的手滞了一拍,下一秒,他的衣袖被她轻轻扯住。 听见她抽泣的声音。 权势与利益的天平要向哪边倒,人情世故要怎样去维护,不知从哪天起成了他们需要考虑的事情。 但谁都不愿意成为工具,她也不例外。 陆哲淮慢慢转过身去,看见她鼻尖越来越红,热泪不受控地涌出眼眶。 “陆哲淮......”她哽咽着抬起头,眼睫沾满泪水,“我......我有喜欢的人。” 陆哲淮垂眸看着她,指尖难以觉察地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抬手为她擦拭眼泪。 他尝试用一种温和但又有边界感的口吻,轻声劝说:“那就去找他,而不是把我叫过来,在我面前哭一整晚。” 孟予沁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攥紧裙摆,心口一片酸涩。 人在崩溃难过时,最期待的莫过一个拥抱。 但最终,陆哲淮只是向她递去一条浅色手帕——折得整齐方正,边缘蕴着似有若无的木调香。 某根界线明确摆在二人中间,他不可能以拥抱作为安慰,一条手帕已经是他能做的所有。 当时,孟予沁犹豫着接过那条手帕,泪水涌得更多,心底那些委屈来回翻涌。 然而,后来历经种种,度过许多年,当她终于能够摆脱束缚,在太平洋沿岸潇洒而颇有成就的时候,回想起二十多岁的那段时光,她逐渐明白,比起执着地等待对方来爱她,不如将重心放回自己身上。 单方面追求并不丢脸,但她发现只有当自己爱自己时,一切才真正值得。 不过那时的她的确很想知道,那样一个拒绝任何暧昧,对什么都保持距离感,仿佛这辈子都不会展现出热烈与坚定的人,究竟会以怎样的姿态去爱一个人。 - 十月初,盛栀夏还待在淞杳。 资讯里说,那位核物理学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正一步步好转,她也终于放下心来。 虽然她从没问过关于陆哲淮回京之后的事,但有些东西不必细说,她轻易就能懂。 这段时间他们很少打电话,各有各的事要忙。 她白天跟着岛上的教练学潜水,尝试在水下摄影,晚上回到家里帮阿嬷做些家务事,试想接下来的学业规划。 黎珣没在家里待多久,把小琛送到盲校之后便带着一沓乐谱飞往德州,参加一场音乐节,于是盛栀夏有空就去盲校给小琛送吃的,陪他玩一会儿。 天气转凉,盛栀夏换了薄毛衣,独自迎着海风在沙滩拾贝壳,准备做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 陆哲淮生日那天,她一大早接到他的电话。 听筒里有隐约的广播音,混在他沉磁声线里:“我在机场,一会儿登机。” 属于他的地方似乎太多了,她下意识问:“你又要去哪?” “去找你。”他说。 于是傍晚时分,盛栀夏抱个礼物盒,坐在码头的矮阶上等着他。 虽然初秋已至,海边不复夏天时的喧闹灿烂,但登岛的游客依旧不见少,码头小摊也多了许多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