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有辆小轿车支着后备箱卖自家酿的甜酒,生意不错。老板说可以暖暖身子,她思考片刻,也买了一杯,插着吸管慢慢喝。 没想到第一次喝酒是喝小岛上的质朴甜酒。 不知道这酒度数多高,但确实挺暖的,坐在冷风里喝完大半杯,她感觉胸口那块儿渐渐热起来。 过了许久,夕阳余晖彻底散尽,暮色取而代之。 耳边听见脚步声,再然后,恍惚觉得面前站了个人,她慢慢抬头,迷茫眨了眨眼。 陆哲淮将行李箱靠边放,半蹲下来,看看她捧在手里、散发酒香的饮料杯,又看看她犯困的双眼。 月色下,她的长发被风吹动,发梢扬起的那一瞬,仿佛一片轻羽拂过他心尖。 陆哲淮将她耳边的发丝缓缓拨至耳后,语气同动作一样温柔:“等了多久?” 盛栀夏耷着眼睫,迷糊道:“忘了。” 说完,她放下将空的饮料杯,把身边的方盒拿起来递给他:“可能有点丑,你别嫌弃。” 陆哲淮小心接过,手指挑起盒盖边沿,打开这份礼物。 这是第一次,他对一样事物产生期待,而不是像从前那样静无波澜,觉得任何东西都没有特别之处。 盒子打开,散逸淡淡甜香。是一个小帆船,用贝壳做的,在月光下泛着晶莹淡彩。 礼物盒角落夹着一张卡片,他轻手拿起来,上面一排小字如海水般清澈—— [愿你坚定自由,无论现在还是将来。] “陆哲淮,你二十一了。” “嗯。” “我也快点到二十就好了。”她模模糊糊一句话,将他微沉的思绪轻轻搅动,泛起不尽的涟漪。 她静默片刻,打一个小喷嚏,懵懵道:“这里好冷,我们快点回家吧。” “嗯,我们回家。”陆哲淮放好卡片,将盒子盖好。 她似乎有点醉了,他起身牵起她的手,彼此的小指又不经意间勾在一起:“走吧。” “......我不想走。”她脑袋低垂,语气迷茫倦怠,“我走不动了。” 陆哲淮看她一会儿,暂时松开她的手,打开行李箱侧边的便携匣,将礼物盒放进去,又将她手边的饮料杯扔进附近的垃圾桶。 在她打瞌睡之前,他靠近她,将身子俯低:“上来。” 盛栀夏反应一会儿,搭着他的手借力站起身,而后小熊猫爬树似的慢腾腾攀上来,手臂环住他脖子,整个人不松不紧地缠住他。 晚风习习,码头说不上热闹,但也不冷清,游客和本地居民在那些小摊前来来往往,甜酒香味弥漫在空气里,暖化一丝初秋轻寒。 陆哲淮一手抱着她,另一手拉着行李箱,沿着石板路慢慢“回家”。 其实行李箱里还有一个小一些的箱子,里面装着她一直想要,但迟迟未买的单反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