镯似是断成了两截,断痕处被赤金打造的扣环包裹着,便又是完整无缺的模样了。 自那夜在暗室出来后,她便再没找到这支镯子。还以为是断在了暗室之中,却没想到竟是被沈寒山捡了去,还将它修复了。 她有些动容。也不知这盒子被他带在身上多久了,竟今日才给她。 沈寒山立在她身侧,望着她尖尖的下巴,默了片刻,便一手拿起镯子,一手抬起她的手腕,替她带了上去。 她没有躲闪,任由他捏着自己的腕子。 这本就是从前比量着她的手腕打的镯子,如今再带上,自然也是十分合适衬手。 微微抬手,衣袖滑落,露出璞玉皓腕,相得益彰。 “你……” 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九王爷都同你说了些什么?”她未开口,沈寒山便先一步问道。 前几日还狠了心将他往外推,今日却又对他百般温柔,要说只是可怜他毒发,他是不信的。 她的眼里,有比可怜还要深沉的东西。 可卞宁宁却有些语塞。 卜亦枫同她讲了许多,她能猜到的,猜不到的,统统都说了。而今沈寒山这么一问,她反倒是不知从何说起。 沈寒山见她不说话,竟又逼近一步,双臂放置在她身下的坐椅两侧。 俯下身,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诱哄和愉悦。 “所以那晚,我不是做梦。” 卞宁宁被黑影笼罩,仿佛连萦绕在身旁的空气都结了冰,她有些呼吸不畅。 脑中闪过那夜的画面,顿时丝丝缕缕的红润从脖颈直漫耳垂,仿佛熟透的樱桃,殷红透亮,衬着两颊都微微泛红。 沈寒山越靠越近,清雅的苏合松香仿佛都变得浓烈,掺着他鼻息之间的热气,让人心躁不安。 卞宁宁试图后退,可身后是椅背,身前被人围了个严实,又能往何处退? 明明方才沈寒山还是羸弱疲乏的模样,而今立在她身侧的双臂却是如铜墙铁壁一般。 她垂眼,看向握住扶手的掌骨上,若隐若现的青色脉络。 她鬼使神差地抬手摸了上去。 可她的手不过刚触上沈寒山的手背,却当即被沈寒山反手扣住。 那只大掌只需稍用点力气,便能将她的两只手腕都紧紧捏住,让她动弹不得。 “你……你做什么?” 她开口,却发现连呼吸都乱了。 沈寒山一手握住她的双腕,一手轻轻抬起覆上她的脸颊,细腻温润的触感袭来,比那块稀世青玉还要令人愉悦。 他闭上眼,将额头抵上她的额头,贪恋着这一刻的宁静。 “你信我吗?” 卞宁宁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气息,熟悉而又陌生。 陌生于这股气息仿佛属于前世。 熟悉于,即便恍若隔世,却依然能让她心跳如此怦然。 她手脚发软,全然失了抵抗之力。 不该是这样的。 从前她才是那个主宰这段感情之人,她是郡主,他是臣。 念及此,她不再犹豫,睁眼看向面前的男子,颔首。 “我信。” “我……” 可余下的话却没有机会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