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望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忍不住微笑着摇了摇头,这才转移了视线继续往下审问。
“那你兄长这是?”
这话一出,陈润生顿时苦笑了起来。
“兄长常年在外经商,取了钱财要交给冯家,却不料想卷入了游葫芦的事儿。那游葫芦也丢了一吊钱,兄长与他的继女偶遇,却被承县的县丞弄了个人赃并获。若不是要发往兰陵府请王上判决,怕是与兄长再也不得相见了。”
高长恭听着这故事,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他不禁皱了皱眉头,看了眼跪伏在前堂的冯大当家的,又看向了侯三姑。
“三姑,你说说吧。你那公爹说的属实与否啊?”
三姑是个温柔的美人,听闻这话,立刻就红了眼眶。可她很快又坚强地挺直了背脊,缓缓道来。
“王上,民妇冤枉。民妇与陈公子就没有任何交流。公爹也怕民妇与陈公子有染,就让民妇搬到了内室。可不想陈公子为了避嫌也搬到了内室,我们二人的房间就只有一墙之隔。怕是那偷油贼就是这么才把民女的手环和家中钱财叼到了陈公子的房内。”
听了这番话,高长恭总算明白了这桩案子到底是什么样子了。他也不急着表态,而是沉吟片刻,就对左右吩咐道。
“随孤到冯大当家的宅子中瞧瞧。至于陈瑞生与苏玉莲的案子,等孤回来再行审查。”
待到左右把疑犯收了监,高长恭就带着老道与文书、衙役等人,跟着冯大当家的回到了他家的院子里。
侯三姑所居的内室,虽与冯家其他的屋子想比要小上不少,但还是比一般人家的屋子要宽敞。
高长恭在屋子内踱步观察了良久,最终在桌案的妆奁上发现了异常。他蹲下身去仔细端详,果然见其上有一条浅痕——那是磨损留下的划痕,显然此处曾经放置过东西。
除此之外,梳妆盒上还有啮齿动物啃食的痕迹,而且似乎就是偷油婆的咬痕。
“长恭,来看!”
老道趴在三姑的床尾,撅着大腚,扭过头朝高长恭招招手。
高长恭赶紧凑上前去,只见那床板赫然被咬出了个大洞,那窟窿直接通到了隔壁的陈家。
“耗子?”
“不错,这里确是那偷油贼藏身过的所在,而且不是普通的耗子。”
老道站起身,抻了抻他那老腰,又拍了怕手。
“这耗子是经过训练的,怕是有偷手练过。”
高长恭也对老道的观点极其赞同,而后又朝冯大当家的问了一句。
“冯大当家的,听说在令郎遇害之前,家中闹过耗子?”
冯大当家的微微颔首道:“确有其事啊。”
“那这耗子是不是在令郎遇害后就消失了?”
“不错,当时家中乱作一团,谁还顾得上管它们?报了官,我回到了家,当天晚上却是没有了那些扁毛畜牲的影子。”
高长恭沉默片刻,又朝着冯大当家的笑了笑,显得自信十足。
“令郎的死不是蓄意谋杀,怕真是巧合了。”
冯大当家的显得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神色呆滞地坐在了地上。
这一次,他没有再喊冤,而是喃喃自语道。
“那该如何是好,人财两空啊。”
“不过你那一吊钱,兴许是还能追回来。这显然是有人利用耗子做的一桩盗窃案,不过被陈润生给撞破了。而陈润生买了耗子药,准备消灭鼠患,不料被令郎给误食了。”
高长恭叹息了一声,伸手拍了拍冯大当家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下。随后带着三班衙役和随从回到了府衙公堂。
“将侯三姑和陈润生带上堂来。”
很快,两人便齐齐上了堂。侯三姑依旧低垂着头,而陈润生却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
“你二人已经洗脱了杀人嫌疑。不过那一吊钱仍未找回,还得委屈陈公子再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