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在?”女人长着一双英气的眉眼。
“江寒女侠,酒窖里我新搜罗来的那罐清露香是不是被你偷喝了?”只要她在,总会有人能看到鬼魂在树下游荡。
江寒将藏在身后的一只手伸到她面前:“还有一半。”
善柔只瞟了一眼,拍拍身旁的青石凳,江寒立刻坐了下来,借着月光仔细打量她的神色,片刻后轻轻皱了皱眉。
“你又难受了?脸这么白!那你还这么坐在这儿!”
江寒一把将她拉起来,又几步到车里拿了个厚垫子铺在石凳上,这才重又让她坐下,又把从车里拿出来的披风替她披上。
“天越来越冷了,你以后不要再来这儿了。”
善柔看着她一套行云流水的熟练动作,微微一笑:“只是很久没见你了,忽然很想你。”
江寒顿了顿,默默坐回她身旁,拔开塞子,就着酒罐又灌了一大口酒。
酒的清香味儿随风飘了过来,善柔深深吸了一口,却不小心呛了一下,咳了起来。
江寒皱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出口的话带着怒其不争地意味:“不能喝便罢了,连闻闻都这么大反应,真没出息。”
善柔很想说她只是恰好呛了一口风罢了,却因为咳嗽得眼泪汪汪,便懒得解释,只用手频频擦眼睛。
“好了,我最近不走了,留在这里陪你。”只听江寒妥协道。
善柔顿时眉眼弯弯:“真的?”
每次她走,她都担心她再也回不来了。
江寒长长叹了一口气:“我还是没有找到他。”
她一脸怅惘。
“你说,他还活着吗?”
善柔没有看她,只是抬看着夜空,今儿是十五,月亮又圆又亮,即便被几片薄纱般的云挡住了一半,也倾尽全力将清辉遍洒这片大地,只是月圆人不圆。
“你这么惦念着他,他也一定在某个地方想念着你。”
“哼,那个木头!”只听江寒冷哼一声,“等我找到他,我一定打得他娘都不认识。”
声音狠厉,善柔却看到她脸颊上滑下两颗泪珠,落入了酒里。
她轻轻抱着她。
“我怕……再见不到他了。”
“不会的。”
善柔轻声安慰着,心里却很忐忑,那样的人那样的身份,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江寒抱着她静静哭了一会儿,才带着浓重的鼻音道:“你快回去吧,手这么冰。”
善柔失笑:“女侠就是女侠,伤心之余还能顾忌到我的身体。”
江寒不好意思地推了她一把:“谁让你身体弱得一阵风都能吹倒。”
“我哪有那么弱?”
“就有。”
“好好好,江女侠最威武!”
最后一句引来江寒狠狠一眼瞪视,善柔灰溜溜进了马车,掀着车帘对她道:“房间一直给你留着呢,你自己去就客栈找夏掌柜吧。”
江寒挥挥让她赶紧走,自己拎着酒罐慢慢朝云客来走去。
善柔看着她孤单的身影,默默坐回车里。
“蒋叔,走吧。”她说。
靠进软榻,疲惫感如潮水般袭来,小腹也越来越疼,这么冷的夜里,她的额头却浸出了一层冷汗。
娟娘还在等她,看到她脸色苍白,忙扶着她进了房间,又转身去厨房端出一碗热乎乎的汤药出来看着她喝了,让她躺好,又帮她掖好被子,这才坐在床边,轻轻握着她的手帮她捂着。
一碗药下去,小腹升起一股温热,似乎没有那么难过了。
“娘,我没事。”善柔轻轻抚了抚她的手,原先白嫩柔软的一双手现在已经有些粗糙,“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好。”
“交给下人我不放心。”娟娘摇了摇头。
“娘,这一年为了我,您辛苦了。”自一年前落水落了病根,时时便要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