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不知道为何手指上竟然出现一缕发丝,嘴唇轻启,似是念着什么。
那红衣女子原本正在往前走着,想上前了结面前那已被打倒在地的妖魔,却不知为何,骤然转身面向身边的一位白衣仙人,她紧握手中的黄金剑,用尽全身仙力一剑刺向那白衣仙人,洁白的衣衫上开出了血红色的花朵……
那白衣仙人对红衣女子并无防备,所以红衣女子轻易便能一剑穿心。
白衣仙人看向自己养育长大的徒弟,在身体即将彻底倒下前,用极其虚弱的声音留下今生的最后一丝声音:
“月儿,为师不怪你。”
之后,倒在地上的不只有白衣仙人,还有那红衣女子也猝然倒下,双目紧闭。
后来发生的事情,红衣女子都不得而知了,等她再有感知时,身上只有痛,无尽的痛,深入骨髓的痛,不只是皮肉之痛,心更痛……
王屋山,天坛峰绝壁之上,惊雷台中,一个红衣女子趴倒在上面,红衣上都是血,惊雷台青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也都是血,那女子周身有些绳子断开缠在她身上,她似乎刚从身后的白色参天石柱上挣扎下来,她皱紧眉头,一头乌黑秀发散落着、如枯草般杂乱无章地挡住了半边脸,秀美的脸上毫无血色,她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那些人,而后又闭上了眼睛,她内心想着:“没有了师尊,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师父,师叔,昕月师妹一直昏迷不醒,就暂且饶了她吧!”一个男声说道,“她一向敬重自己的师尊,定不会做出叛门弑师之事,此事必有蹊跷……”
她在听力消失前,听到有人在替她求情,似乎是卫师兄,她想说:“师兄,算了,让我死了吧,死了就能去冥界见到师尊了。”
但她发不出声音,她的魂魄似乎即将离体,都说人死之前能见到自己今生最为执念之事与最为爱慕之人,她的思绪已经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月华峰上……
望天间,碧空白云之上,一白一红两道身影快速穿梭层层云障,向东南方向驶去。
及地白衫,乌发飞扬,脚踏蓝光冰晶剑,驾于云雾之上的人,正是月华真人凌羽之。
一个白嫩嫩的小手紧抓着凌羽之腰间白纱,一身红衣似火,闭紧双眸,埋脸于凌羽之背部,闷闷的声音嘟囔着:“师尊,慢点,那妖精又跑不掉。”
这正是月华真人和他的小徒弟昕月。
月华真人道行高深,法术高超,数百年间从未收一名徒弟,多少极具仙缘、根骨奇佳之人求师于清虚派,望拜月华真人为师,可其结果要么另拜了派中他人,要么改投其他门派,皆失望而归。
令众人想不到的是,十四年前,月华真人收了两名襁褓之中的婴孩为徒弟,一为莫然,勤奋刻苦,悟性极高,短短十四年竟已修成半仙之体,令清虚派众人所钦佩,叹之曰:“此子不愧为月华之徒也”。
另外一位徒弟便是凌羽之身后少女,名为昕月,调皮贪玩,整日无所事事,不潜心修行,若有人责怪之,昕月便会反驳:“我有全天下最厉害的师尊和第二厉害的师兄,有他们保护我,我才不要修行,多无趣啊。”清虚派大到掌门长老,小到普通弟子,无人奈何之。
近一两年间,昕月已到豆蔻年华,甚爱红衣,红色纱衣虽是简单的款式,穿在这半大的少女身上却别是一番韵味,加之一头乌黑秀发,发质柔顺丝滑,以红色簪子轻轻束起,已初见美人姿态,清虚派很多年轻男弟子均对昕月言听计从,陪其玩耍,除了日精峰弟子。
凌羽之左手玄天塔,右手碧落剑,经常行走于人间降妖,收服于玄天塔之内。
最近几年来,凌羽之降服一些不太厉害的妖物时总会带着昕月在身旁。
起初是昕月嫌山中无聊,师尊外出降妖,师兄不是在闭关修炼就是在练习新的法术,陪自己玩的时候也总是欺负人,便嚷求着凌羽之带自己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