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对,被父亲拿着腰带抽得到处乱跑,最后顶着缸倔强地迎来世上第一缕阳光,也算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对,也算,也算。
“那是必然!”说书人一副知情人的模样,“小将军十年如一日地苦练,终于在父亲的期待下,冲上阵杀敌寇,这一冲可不得了啊,好了,屡立军功!”
他两手一拍,看着座下动容的茶客,心道果然,吹这方向准没错。
“诸位想不想知道小将军是如何击退敌兵的?”
“先生别卖关子了,快些说罢。”
“众所周知,玉陽关地势险要,敌人攻打不易,可咱们要出去打人家,也困难。周围都是沙地,哪容得下人去埋伏?”
“可咱们小将军是谁,他带着一支队伍,连夜埋伏到敌军周围,卧在沙里,不吃不喝,连夜守着,守阿守,眼看天边翻了鱼肚皮,果不其然,那狁狄又出来叫嚣了……”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敌军走到跟前,刷刷刷。”他用手夸张地比划着。
“从地下就窜出来数十人,狁狄哪见过这阵仗,都吓傻了,终是自乱阵脚,溃不成军!”
“好!”有人拍手喝彩。
“真是好样的,有勇有谋,真真是虎父无犬子!”
起先呛了茶的高个儿男客,此时也一同随人站起,憋着笑使劲鼓掌。
坐在他不远处的同伴瞥了他一眼。
说书人唾沫横飞,对勇猛小将军夸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宏伟正直的形象一下子便深入人心。
他忍不住看向门口——那邋邋遢遢,正伸着懒腰的乞丐。
一时,竟哑口无言。
乞丐懒懒散散枕着手臂,翘起的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挂在脚板大拇指上的破鞋也跟着一摇一晃,让人忍不住跟着担心。
鞋要掉了。
说书人很满意这氛围,继续道,“小将军提起刀,那一刀下去,数十个狁狄人头,哗啦啦,全掉了!这人还骑在马上,头全落到地上了。”
他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像咱们割麦子一样。”
门外的乞丐“嗤”地一声,心想:割他个头,老子可没割过麦子。
心里这般想着,眼神又不着痕迹地往里头扫了一圈,将大堂众人的动作尽收眼底后,又不动神色收回了视线。
气氛正是热闹之时,不禁有人问道:“那小将军这般神勇,可有婚配?”
“这倒是未曾听闻过。”战场之事大家没亲历过,他可以捡着编,但这婚事……早晚会穿帮,那岂不是自砸招牌?
“但大家不妨来猜猜。”
他收到掌柜的眼神示意,知道是叫他再镇镇场子,叫茶客多点些茶果,于是就起了个由头。
“大将军身有爵位,这小将军身份金贵,选妇自是从京都的贵女中挑。”
“听闻圣上还有两位公主未出嫁,这小将军会不会是咱们大魏未来的驸马爷?”
“两位公主才几岁!要我说,还是将门配将门,定远侯的幺女就不错。”
“要小将军娶个夜叉回家?亏你想的出来!不说别家,听闻太尉之女冠绝京都……”
“不对不对,该配个贤淑的才女,礼部尚书家的千金,秦大人还掌管着国子寺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众说纷坛,将京都喊的上名号的贵女都轮番搬上了台。
贺青用手捻着从身上这件破烂衣裳中扯下的线头,嗤之以鼻。
呵,京都的娇小姐?
这些个富贵窝里出来的,怕是提半桶水都是要了命了。
他要是娶回家,还不得供着?
若是哪天磕着碰着,指不定还赖他供得不周到!
夏虫不可语冰,他不屑地想。
秦芷瑜冷不丁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顿觉无趣。
没待他们叫出更多贵女名字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