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沭成很快离开,姜拂也没在原地久留,她总觉得沈燚不会就此放弃,而她素来耳根子软,若是真被说服跟他去了那如同虎狼之地般的家,那她哪里还有命给爹娘尽孝。
她怕是必须要离开了。
姜拂心中有了主意,当即便去找了宁大夫。
两个人先是谈了药浴可能需要的药材,而后她才提起自己要回家的事,她并未说起沈燚,只道这两日心慌得厉害,想到自己前一日算是得罪了范柔,担心范家会找她家麻烦,所以想回家看看情况。
宁大夫也算是对范家有些了解,加之寻药一事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于是交代了几句便答应先让她回去。
“你就这么回去我也不放心,这样吧,等明日一早我替你雇一辆马车,如此一来,时间也能宽裕些。”
姜拂点点头,她若是就这样突然回去,只怕也会让沈燚误会,还是说一声再离开,起码面上不必那么尴尬。
姜拂回到卧房,原以为沈燚还在,却不想屋里早已没了他的身影,便是方才还摆满一碟碟菜的桌子此刻也干干净净,半点痕迹也不曾留下。
没能见着人,她却也没有太过着急,越是拖得久,等到明日一早她不得不离开,那么不管到时是什么说辞,沈燚也只能接受。
这么想着,姜拂反倒轻松起来,说白了,她本就不适合做那个同沈燚一起回去的人,不能帮他也便罢了,只怕有她在还会拖他后腿。
于是接下来一整个下午,姜拂都没有再出门,她仔细地把宁大夫给的古医书读了一遍,中途天色渐黑,她也只是默默地点了烛灯,没有停下。等到最后一页纸读完,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时间竟过得这般快。
她懒懒地伸了个腰,忽觉得腹中有些空荡,犹豫再三还是起身准备去厨房觅食。
此时的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片,她从客房一侧的长廊走出,刚要拐个弯去厨房,余光里却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她心中一惊,下意识往墙边靠去,便见着那道黑影竟直接奔着客房方向而去。
那个方向如今除了她之外就只有沈燚与亓风住着,难道……
姜拂第一时间想到了沈燚口中的继母,莫不是她又派人来杀害沈燚?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忙小心翼翼地往长廊挪去,然而就当她拐回到廊下时,却发现那道黑影正在同亓风说着什么,没等他们说了多久,紧接着那黑影又转身进了沈燚的卧房。
而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那道黑影清晰的模样在姜拂眼前一闪而过。
“怎么会是……”
她喃喃自语,方才那人一身玄色劲装,不正是与那日在积秀山中撞见的那人一模一样吗?
当初她曾与沈燚提过那个人,甚至她也说起过那人的外貌特征,她猜测这个人是在追查他的踪迹,当时他并没有反驳,可眼下……
姜拂有些看不明白什么情况,若玄衣青年是沈燚的人,那为何当时他不告诉她,不然他也好早日离开那暗无天日的山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拂没了心思再去厨房,她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屋中,满脑子都是沈燚和那玄衣青年,连自己何时睡过去的都记不清楚,总之等她再次醒来,屋外漆黑的夜色已完全退去,雾蒙蒙的日光穿过稀薄的云层落在窗纸上。
院子里隐约有人走过,说话声断断续续,姜拂闭了闭眼,将脑子里残留着的一些模糊身影抛开。
“阿拂姑娘,你起了吗?”
是阿丁的声音。
姜拂想到昨日宁大夫说的话,估摸着是雇的马车快到了。
她匆忙起身洗漱,一推开门却发现院子里站了好些个人,而其中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姿也在其中。
“阿丁……”她一一打了招呼,最后目光落在沈燚身上,“沈公子。”
沈燚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半晌嘴角忽地勾起:“怎么突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