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头,心情不太好的模样,燕观揽住她的腰往外走去。
“咱们待会儿再来。”
省得还要与周父那个自诩深情的蠢货撞上。
燕观向来不爱与蠢货打交道,若是个能叫他利用的蠢货还好,像周父这般身份特殊,他不好动的蠢货,燕观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了。
周幼吾卸了力道,乖顺地半倚在燕观怀里,要走出院门时,她却忽地回头望了一眼。
那殿门开了个小小的缝。
阿耶……大抵是发现了他们来过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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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的骊山静谧而宏伟,红墙黑瓦的普若寺掩在这一片辽辽雪色之中,看着瑞兽飞檐上积着的新雪,周幼吾一时之间有些出神。
燕观不欲她为着以前的事儿伤心,便故意逗她:“瞧瞧这儿,可眼熟?”
嗯?
周幼吾回过神来,打量了一转周围,有些哭笑不得,这不就是陈王谋逆时,她藏身的地方吗?
怀中女郎眼波流转,轻轻挑眉时那股劲儿又美又娇,竟是叫燕观忽觉喉中干渴。
“怎么,九郎还想再受一巴掌?”
燕观轻轻俯下.身去,饶是万人之上的天子,此刻在他心爱的女郎面前,亦是要心甘情愿地低头。
“昔日媞媞为何打我?”燕观状似思考,“唔,你以为我故意轻薄于你?”
他一本正经道:“从前我吃了亏,如今可要补回来。”
补回来?怎么补?
没等周幼吾思考个明白,纤细脆弱的脖颈便被他轻轻捧住了。
她不由自主地微微仰起头来,这么看来,倒像是她主动献吻一般。
燕观微微一低头,便能吻住柔润红唇。
这个吻并不激烈,没有一丁点情.欲的意味,反倒更像是一种温柔的安抚。
在郎君小心翼翼又近乎虔诚地亲吻中,周幼吾飞快地眨了眨眼,眼角那滴泪珠飞快滚落入草丛之中,随即她便被燕观此时的模样给勾得愣住了。
两人亲吻,乃至做其他事儿时,周幼吾一贯是不大好意思睁眼的,可如今一瞧,原来燕观在这种时候也是爱闭着眼睛的。
他的眼睫比有的女郎还要卷翘丰密,轻轻阖上时,还带着些微的颤意。
似乎他也在为她心绪激荡,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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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边儿溜达了好一会儿的衡哥儿见到阿耶阿娘了很兴奋:“阿娘,这里的雪好白!”
许是普若寺建在清幽深山之中的原因,这儿的雪的确要比大明宫中的看着洁净雪白。
周幼吾与燕观一人拉了他的手往小殿慢慢走,方才禁卫已然禀告过了,周父于一刻前已经出寺回府去了。
重又回到这间小殿,周幼吾跪在蒲团上,还未等她说话,燕观便拉着衡哥儿上前,结结实实地跪了下来。
许是察觉身边之人的惊讶,燕观握了握她的手:“天子也是有丈母娘的。”
说完,他便恭恭敬敬地对着那方牌位磕了三个头。
衡哥儿见状也连忙向外祖母磕了三个头,他虽然没有见过阿娘,可是他知道,阿娘的阿娘,一定也是一个很美丽,很温柔的人。
见他们爷俩磕起头来一个比一个积极,周幼吾笑了笑,眸中水光浮动,对着牌位轻声在心里念道:阿娘,你瞧,现在我真的过得很开心。
从前的她胆怯又自私,不愿付出真心,便也以为燕观能给她的乃是虚情假意。
可如今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以真心换真心,得到的回馈才更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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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午膳是在普若寺用的,住持见了他们只是平静地颔首行礼:“小寺粗茶淡饭,还请诸位贵客海涵。”
衡哥儿却吃得很开心,普若寺负责烹饪素食的大师兄手艺可真好呀,这道豆腐羹入口棉滑细腻,带着些豆子特有的香气,可一点儿都没有异味。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