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推下,就算没能立即死透也必定遭受重创,等哥哥和村民们发现她失踪,她恐怕早已被山里的野兽啃食殆尽。
她猜测那人想伪造成她失足跌落山崖的假象,才选择天快黑时下手,那里人迹罕至,不会留下痕迹。
他想让她悄无声息死去,好恶毒的用心。
暖融的烛光中,闻卿的唇紧紧抿起,整个人愈发沉静。
她自认为没有对不住任何人,前世今生加起来,对她恶意最大的便是林菡与贺衍,凶手不是贺衍,答案很明显。
但她实在想不通,林菡为何这般恨她。
她调转视线,侧眸看向一旁在闻晔的帮助下处理伤口的贺衍。
闻家兄妹常常帮闻述照顾伤患,在诊治时没有男女授受不亲一说,是以即便闻卿在身侧,闻晔自然而然地让贺衍解衣清理伤口,并未觉得不妥,他反而觉得将伤患放在一处便于照顾。
闻卿不得不承认,倘若不论此人私德,他确有几分惑人的本钱,凭那双看人时格外深邃、从不显山露水的眼,以及修长遒劲的身姿与从容有度的举止,本就容易令女子倾心。哪怕他此刻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见颓败狼狈,反而有种虚弱破碎的美。
难怪一向矜持温婉的林菡重活一世,依旧为他冒险为他癫狂。
突然有人跑来找闻晔,说前去林家的人说林宅早已人去屋空,林家父女今日上午就离开了槐南村,青蝎帮在附近一带有行事狠辣的名声,为着整个村子的安全,里正急着请闻晔过去商量报官的事。
闻晔看向一脸憔悴的妹妹,十分为难地看向闻卿:“阿卿。”
他觉得十分对不住她,才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本该歇着,由他来照料病号。
闻卿明白了闻晔的意思,唇张了张,想提议让贺衍同他一起去,但哥哥必定会用他丰富的照料人的经验说服她,没准还会质疑她对“救命恩人”的冷淡。
闻卿选择闭嘴,无奈叹口气:“你去吧,我来处理。”
闻晔离开。
闻晔忙碌半晌,他背部的伤口才清理一半。
贺衍这边最麻烦的是伤口太多,与中衣粘在一起,要想上药就得先将衣料揭开。闻卿的药箱遗落在上山,没有格外趁手的用具,好在闻晔走前已将匕首在火上烤好,她拿起匕首将衣料挑开。
这样一来,就不可避免碰到那人。
闻卿的动作并不温柔,她能清楚感觉他身上的肌肉的紧绷,那意味着她下手过重了。
但那又如何。
闻卿的眸光闪了闪。
前世她照顾他时够细致体贴了吧,够掏心掏肺的了吧,结果呢,他不会记得那些,这并不妨碍他对她做出那样残忍的事。
他只配得到这样的对待。
“闻姑娘,”贺衍突然回头了,深不可测的眸底翻涌着澎湃的情绪,他艰难地开口,“我自己来吧。”
自己来?闻卿勾唇,伤在后背,他如何自己来,定是怕疼了。
畅快的情绪随着闻卿眨眼的动作掩藏住。
“不用,她作出尽职尽责的态度,“我来。”
贺衍定定瞧阵,默默攥紧撑在膝上的双手,喉头滚了滚,咽下异样的情绪:“劳烦。”
那些遒劲的肌理随着她的动作调动着,起伏着,还剩他后背上最深的那道伤。
伤口触目惊心,她无法想象贺衍那时没有扑上来的后果。
闻卿的眉眼沉了沉,突然莫名烦躁。
没替自个报仇,反而被他所救。
她握着匕首的手顿了下。
他这伤到底是因她而起,这么一想,手下的动作不由自主轻了些,处理伤口时更加仔细。伤口里还得清理,屋内的光线暗淡,闻卿不得不离近些,这样一来,浅浅的呼吸越来越近,撒落在他裸露肌肤上。
眼前的人突然浑身一僵。
那些绵软温热的气息缓缓游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