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将颜柔柔从地上拉起，他嘴唇发白，总没什么波澜的眼睛此刻亮晶晶的，深浓的激动、惭愧、后怕席卷着他所有的情绪。
他背对着李氏发问：“是你将小姑姑卖了，对吗？”
李氏：“我，我，我迫不得已……”
颜柔柔用力摇着头：“清词，你不要怪嫂嫂，是我不好，拖累了你们。若不是因为我，你们当初何至于那般艰难。”
李氏哑口无言。
苏恕用力握紧了颜柔柔的手，他又哭又笑：“我竟然，我竟然没有认出你，小姑姑，我，我……她骗我你死了，我真的以为你和父亲一样死了……”
他又哭又笑，胸腔抽动，重重朝她跪了下去。
颜柔柔心头大震，哭得比刚才还要难受，想拉他却拉不起来。
他们相拥而泣，站着的李氏死死咬住唇，连句话也插不上了。
颜柔柔百感交集。如果说刚才她的表现里有七分是假的，那她此刻的痛苦与难过足有七分是真的。
晏清词是记得她、在乎她的。
“小姑姑，我们回家，我们不要在这里，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苏恕握住颜柔柔的肩头，十二三岁的少年脸上露出了天真的期待。
颜柔柔却垂下了眼睛，苦笑道：“我怎么逃得掉呢。”
苏恕扭过头去：“娘！你放我和姑姑回去好不好？”
李氏用发红的眼睛瞪他：“回去？你回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