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下逐客令了。
他这副样子,和那晚倒很像。
颜柔柔试探问:“您用过饭了吗?要不要让厨房传饭来。”
“周嬷嬷自会安排。你回去吧,我累了,想歇会儿。”慕玄白将薄被扯上挡住半边脸,声音从里面闷闷传来。
颜柔柔盯他片刻,轻声关切几句,放下药转身出去了。
她又饿又困,能不在这浪费时间最好。
慕玄听她掀帘时轻微的响动,听她和秋桑同周嬷嬷打招呼时柔和的说话声,等确定她真走了,才缓缓坐起身。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从江南流落到了京城?
他眼眶微红,眉间却拢上戾气,忽然跨下床一手拂开门帘,大步往后院走。
周嬷嬷正端了饭过来,见状忙问:“小侯爷,这饭……”
“先放回去。”
陆英快步跟上慕玄白:“主子,高洛青估计还昏迷没醒呢,您看要找个大夫给他看看吗?”
毕竟是宣平王的世子。
“大夫?”慕玄白冷笑,“不用大夫,就是疼我也要让他疼醒。”
穿过几个连廊,进入后院,陆英命守在门前的几个护卫开门,慕玄白却从他手里夺过提灯,直接踢门进去。
刑架上,挂着个鼻青脸肿的年轻男子。
慕玄白一招手,让人端来一大盆烈酒,直接给他淋头浇下。
“呜——呃——啊!”
酒液顺着伤口滚下,男子抽搐着从昏迷中挣扎醒来,浑然不见之前翩翩公子的风度。
高洛青自小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般屈辱的苦楚,待看清黑暗中那张隐隐绰绰的冷脸后,青筋毕露:“慕玄白!你知道我是谁吗?”
“什么时候一条狗的名字也要我记了。”慕玄白嗤笑一声,“把颜柔柔的解药给我。”
高洛青愣了愣,旋即大笑。
“好啊,争春楼的名妓果然名不虚传,几天功夫就能把你迷得晕头转向。那百万两银子,我花得不亏。”
“不给解药?”慕玄白完全不在乎他说什么,掏来一柄短匕,刀面轻拍掌心,缓步靠近他,“那我就拿这刀,一寸一寸削了你的皮。”
刃尖泛着寒芒逼近,高洛青强自镇定:“我是宣平王府世子,你将我囚禁在此已是犯了重罪!你要还敢伤我,我爹不会放过你!”
这话对慕玄白显然没有任何威慑作用。
都做到这一步了,把他弄死都无所谓。
根本就是个疯子。
冰冷的匕首贴上脸,高洛青屏住呼吸,面部肌肉却抑制不住地颤抖,他缓了语气:“不就是解药吗?我能给你!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让我爹不再追究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慕玄白慢条斯理地用他的脸擦刀刃,见刃面沾了恶心的汗,“啧”一声用刃尖抵着他的脸不动了:“药在哪儿?”
“在府里!”
慕玄白刚要再细细盘问下去,陆英在门外大声道:“主子,宣平王带着一堆护城军来了!”
高洛青的眼中瞬间迸射出希望的光来。
慕玄白笑着感叹道:“来得真巧。”
他用匕首拍拍高洛青的脸,却没有退开的意思,三五下挥断了捆缚高洛青手脚的绳,又从他颈后一提,把匕首贴上他的动脉,拖着他往外走。
高洛青圆睁着眼,气得面色涨红,却只能任由自己被他这么窝囊地提着,直到被提到亲爹面前。
刚刚宣平王直接闯进了荣安侯府大门,此刻恰与慕玄白在正院对上。
宣平王一眼就看到自己那狼狈的儿子,登时咬紧了后槽牙。
几日前他们安插在慕玄白身边的人传回消息,说明月布庄是慕玄白在京城的重要据点,依据慕玄白回京以来的行踪,他们一致认为这个消息可靠,才在明月布庄踩点,打算在慕玄白走后直接绑了与他接头的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