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镇上其他男人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渐渐地,玛莲娜内心的坚冰,在那一声声象征着勤奋与务实的机器轰鸣中,在那一次次无声却充满敬意的点头致意里,开始悄然融化。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接触到男性的目光就立刻竖起全身的刺。
当她再次遇到苏宁时,虽然依旧不会主动打招呼,但紧绷的肩膀会微微放松,甚至偶尔,会在他颔首之后,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地,回以一个几乎算不上是点头的微小动作。
这是一种默许,一种无言的认可。
她开始相信,这个东方男人或许真的与其他人不同。
他忙碌于自己的事业,他的目光清澈,他的举止得体。
他送来的那块柔软的真丝布料,被她小心地收在衣柜深处,偶尔触摸,指尖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份不同于周遭环境的、温和的善意。
好感,如同初春的溪流,在冰层之下,悄无声息地积聚、流淌。
玛莲娜自己或许还未完全意识到,但她走在街上时,目光会不自觉地寻找那个东方面孔的身影;当她听到制衣厂传来的机器声时,心中会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对那种充实生活的模糊向往。
改变的种子,已经在这片被战争阴霾和人性幽暗笼罩的土地上,悄然播下。
……
在接下来的几周里,苏宁没有再亲自登门拜访玛莲娜。
他深知,对于玛莲娜这样敏感且被无数目光注视的女性,过分的热情和频繁的接触只会适得其反,加深她的戒备,甚至可能为她引来更多的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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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并没有停止释放自己的善意。
他采取了一种更为巧妙、也更显尊重的方式。
他没有派遣店铺的伙计,而是通过一位在镇上口碑很好、为人正直可靠的老年杂货店主……
法布里齐奥先生,偶尔给玛莲娜送去一些“小东西”。
这些礼物,确实如苏宁所秉持的原则,并不昂贵,却在这个物资日益匮乏、人心惶惶的战乱年代,显得格外珍贵和用心。
有时,是一小罐弥足珍贵的白糖。
在配给制下,甜味已经成为许多家庭餐桌上的奢侈品。
这罐白糖,或许可以让她在喝那苦涩的代用咖啡时,感受到一丝久违的甜蜜。
有时,是几块质地柔软、吸水性好的新毛巾。
替换下那些已经磨损发硬的旧毛巾,这点小小的舒适,对于注重个人仪容却又不得不精打细算的玛莲娜来说,是一种无声的体贴。
还有一次,甚至是一小瓶味道清雅的、来自东方的润肤霜。
西西里岛的阳光和海风虽然迷人,却也容易让皮肤干燥。
这瓶润肤霜,带着异域的香气,呵护的不仅仅是肌肤,更像是一种对美好生活的细微关照。
法布里齐奥先生每次送达时,总是带着和蔼的笑容,语气平常得仿佛只是完成一次普通的送货:“早上好,斯科迪亚夫人。这是苏先生店里多出来的一点小东西,他嘱咐我给您送过来,希望能对您有点用处。”
他从不强调礼物的价值,也从不要求回报或传达任何暧昧的信息,只是简单交代一句,便礼貌地离开。
这种不着痕迹的方式,极大地保全了玛莲娜的自尊心,让她无法轻易拒绝。
起初,玛莲娜仍然试图推辞,但法布里齐奥先生总会用“这只是店家的心意”、“并不值什么钱”、“请不要让我为难”之类的